今天上午,司直张福接到太监总管常康送来的皇后命令,要求他召集先前通过狄炎私下豢养的武者,今晚入律法曹刺杀刘荣。
张福知道,依着临江王刘荣眼下的势头,十皇子刘彻要想保住太子之位绝非易事。不除去临江王刘荣,表姐的皇后名号,尽早也得给安在栗姬头上。
但是,张福心里非常明白,私自召募武者已然是叛逆大罪,而刺杀皇子更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一旦事发,不仅会丢掉朝廷重臣的官爵,一家老小七十余口皆得成为刀下亡魂。
可是,如果不按皇后的命令行事,依皇后翻脸如翻纸的心性,一家人迟早也得被皇后除去,同样免不了一死。
就是按皇后的意思去做了,皇后的计谋也决难成功,纵然可一时夺得皇宫,甚至是长安城,也难以服得满朝文武大臣之心,难收大汉天下百姓之心,最后还是被皇上平叛下去。
到时,依着皇上仁慈的心怀,自己拼着一死,将详情陈述于朝堂之上,想来或可替九族争取到免死的机会。
这不做得死全家;做的话,或许还有侥幸一途。
在侥幸心理催发下,张福经过内心的挣扎,终于选择了他自以为唯一或可活命的刺杀临江王的决定。
于是,张福让太监总管常康给皇后回话,自己决定按皇后的指示行动,今晚全力偷袭律法曹,一举杀死临江王刘荣。
按皇后给予的印信,张福修书一封,命张府总管、堂弟张钦按皇后给的地址送了出去,如今狄炎以皇后名义豢养的武者,午后从各城门进入长安城里,到西平四区的北三小区、中北二小区和北一小区律法曹相邻铺面,各盘下几家商铺,要求原店主未时末必须清空店铺走人,各武者分住各店铺内等候自己的命令。【92ks. 】
张福叫来亲弟张康,吩咐他到西平四区北二小区的律法曹周遭仔细勘察,尽快返回报告律法曹的房屋结构情况。
张福找来两块大木板,一个人关在书屋里,在一块木板上画下西平四区的示意图,在另一块木板上画下律法曹内的示意图。
原来,西汉时的长安城整体规划非常整齐,按纵横各九条大街区隔出九个大区,从北往南称为一区、二区直至八区;从东往西分别是东平、东安、北平东、北平西、西安、西安平区和西平区。如此,就将整个长安城很整齐地划分成一样大的六十四个区。大汉皇宫占用了长安城最中心的四个区。
每个大区又用纵横三条小巷区隔出十六个小区,从北往南分别为北一,中北一,中南一,南一小区;从东往西以一二三四相称,而三条纵线小巷分别称为纵一、纵二和纵三巷,相应的横线小巷为横一、横二和横三巷。如此,整个长安城除了皇宫之外,余下的六十个大区便划分成整齐划一的九百六十个小区。
西平四区的整个北二小区均为律法曹的用地。律法曹夹在纵一和纵二小巷之间,南为横一小巷,北临皇城北街西段。
律法曹向北而立,将西平中区的整个北二小区又按三三格式,建造了九处院落,分别以前中后和东中西配称。
东前院为律法曹女佣所住,西前院为男佣居住,中前院是无区隔的空房,用于来人系马及寄放物品所用;中院是律法曹办理公务之处,刘荣的公务用房居中;东西后院是护院侍卫居住,中后院就是刘荣用来招待文臣武将用的娱色房。
画好律法曹所在的西平四区平面图和律法曹内部的平面图,张福盯着两块木板端详着,目光不时从两块木板上移来移去。
张福正盯着两块木板上的平面图端详着,张康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望着张福所画的平面图指点着,将律法曹内房屋的结构情况说了一遍后,张康特别指着律法曹平面图四边说:“除正门比较大外,其它三面都有侧门,也不小。
四门都有侍卫把守着,正门八名,侧门四名,里外各半,三班轮值。
六十名侍卫中,除二十名正值,还有近二十名年轻未成家的外地人,也住在后院左右两侧的屋子里,有的还会上街玩。
还有,二十多名男女曹佣都住在前院厢房里。
到夜晚,公务人员下班回家去,均不在律法曹内居宿。”
张福听了点下头,说:“说是说,到了夜晚,律法曹内只有四十名侍卫,二十多名曹佣了。嗯,曹佣不碍事,纵然四十名侍卫都呆在曹内,算也不不会太碍事的。”
张康困惑地望着张福问:“大哥打听律法曹,想做什么呀?”
到了这个时候,张福心想得告诉自己的唯一亲弟弟了,就把皇后表姐的命令告诉给张康。
张康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地说:“大哥想刺杀临江王?”
“哥还有其它的选择么?不做只有死路一条,做还或许有活路,不是么?”张福皱了下眉头,面带苦楚望着弟弟说。
“是啊,不按皇后的话去做,迟早得死在她手上。但是,大哥得替娘和嫂子他们想想,楚儿、良儿他们还小啊?”张康同样皱着眉头说道。
张福突然想到,自己两兄弟不能都留在长安,得让张康带一家人远走才行,但那样目标太大。
“弟啊,哥想让你带着一大家人离开长安,去寻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教导楚儿、良儿,抚育他们长大成人。但又担心一大家子人走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带娘和楚儿、良儿三人坐车走吧,只带细软,这样不会引人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