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钱小宝出现在海林街的大街上。
这段时间他在山里东躲西藏伤早就养好了。让头发长一点盖住他上的留下来的伤疤。
他给自己弄了一身日式的学生制服,在上衣口袋上插了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捡到的钢笔帽看着还真像是一个学生的样子。
海林街有不少往返横道河子拉货的马车,钱小宝搭了一辆马车直奔横道河子。
张广才岭横贯南北。火车从哈尔滨向东就要翻越张广才岭。从东向西同样需要翻越张广才岭。
所以沙俄当初在修建中东铁路的时候在横道河子和亚布力都修建了庞大的机车库。每当火车爬坡的时候就出动两个火车头来带动火车。
横道河子也是日本人在哈尔滨与牡丹江之间部署警察力量最多的地方。
快到横道河子的时候,钱小宝坐在马车上就看见房屋的高高尖顶。那是沙俄当初在这里修建的教堂。
一座座漂亮的俄式房屋遍布整个横道河子。
一进入横道河子钱小宝就跳下马车向东山脚下的铁路警备队走去。
走了两三里路,钱小宝在一处二层小洋楼外站住了。
一名手持步枪的警察厉声问道:“干什么的?没什么事滚远一点!”
钱小宝的腰瞬间弯了下来。他满脸堆笑的问道:“大叔,这儿是警备队吗?范文贵我范叔是不是在这里公干?”
那名警察一听见钱小宝找的人是范文贵,他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了。
“范科长是你叔?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通知一声。”警察说完转身走进小楼。
不一会功夫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笔挺警察制服的男人快步走出小楼。擦的锃亮的高筒皮靴踩在雪面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抬头看向站在大门口的钱小宝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跟在他后面的警察立刻紧张起来。难道站在门口的那小子是个骗子?
“范叔,过年好!齐二爷让我给你拜年来了!”钱小宝笑嘻嘻的喊道。
听见齐二爷这三个字,范文贵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都二月二了,你小子才来给我拜年。”范文贵笑着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钱小宝的双手,发现钱小宝是双手空空来的。
范文贵的脸色又有些阴沉。
“齐二爷让我给你老人家多买点年货。我觉得那些东西太平常了。就道。
他好像完全看到范文贵的心里了。
范文贵立刻满脸带笑的说道:“都是实在的朋友,什么礼不礼的。快晚上了,跟我回家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范文贵就带着钱小宝沿着街道向西走去。
一路上范文贵背着双手昂头挺胸接受着道路两边行人的问候。
“看来范叔在横道河子也是一个吃得开有面子的人!”钱小宝不失时机的赞叹道。
“面子都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范文贵笑着答道。
道路两边随处可见木质的和砖瓦盖成的俄式风格的漂亮房子。
钱小宝一边看一边赞叹道:“这么漂亮的房子,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吧?”
“原来都是俄国人住的。现在都是日本人和在这里经商的人住的。”范文贵答道。
说话间,范文贵在一座漂亮的木刻楞前面停住了。他从外面打开院门带钱小宝走了进去。
听见外面的响声,房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今天家里有客人多抄两个菜。”范文贵说道。
女人温顺的向钱小宝点头跟在范文贵后面进屋帮助范文贵脱下皮靴换上便鞋。
“先到客厅里坐吧。”范文贵向钱小宝招呼道。
钱小宝在山里的时候住的是根本没有窗户的马架子。不管外面有多亮,一走进去就是黑乎乎的。
齐二爷家和其他东北百姓家里虽然有窗户但是窗户上糊的都是窗户纸。即使是白天,屋子里也是暗的。
可是范文贵家的窗户上除了木格子其他的地方就像是空的一样,屋子里敞亮的很。
“范叔,这就是玻璃吧?”钱小宝用手指轻轻触动着窗户上的玻璃问道。
“是啊”范文贵笑着答道。
钱小宝又环视整个客厅。屋子里的摆设完全是西洋式的,高大的壁炉里炭火熊熊烤的整个客厅暖洋洋的。
在齐二爷家住的这几天齐二爷不停的劝说钱小宝要成家立业安稳过日子。可是钱小宝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可是在这样漂亮舒适的房子里钱小宝第一次产生了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的想法。
他回头看见范文贵正笑着看他。钱小宝两步走到桌子前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范叔,我有一样东西你帮我看看。”钱小宝说道。
“大罗马!”范文贵一看见桌子上的东西就惊喜的叫道。
西洋手表很早就在中国流行了。
普通中国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各种手表的品牌,因为上面都有罗马数字所以一概称呼为罗马表。
范文贵也同样分不清楚。不过他可知道这可是值钱的好东西!
这块手表是钱小宝从被他一枪爆头的靖安军连长王用和的手腕上撸下来的。
今天借花献佛要送给范文贵。
范文贵拿起这块手表贴着耳朵听着咔咔响的声音简直是爱不释手。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块大罗马不是新的,应该是有人戴过吧?”范文贵问道。
“这是我临走的时候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