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个人就离开了苇河前往宁安。宁安有十四个开拓团据点是牡丹江省开拓团最多的一个县,也是这一次收粮食的重点。
五天后三个人又出现在穆棱。这是他们三个人此行的最后一站。再往东就是东安省了,三个人暂时还没有前往东安省收粮食的打算。
按照小笠原和多田五郎的想法应该在穆棱镇召集穆棱县的三家开拓团领导人开会。因为从牡丹江出发到穆棱镇很近而且磨刀石开拓团离穆棱镇也很近。
可是钱小宝不同意非要在八面通召集三家开拓团开会不开。害得三个人坐火车又多走了两个小时。
钱小宝这么做是包藏私心的,他想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去看看住在八面通附近的二丫。
两个人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了。
到了八面通以后三个人借住在火车站旁边日军飞机场的寮舍里面等待着亮子河,下城子,磨刀石三家开拓团的领导人前来开会。
钱小宝找了一个理由就自己一个人溜了出去。
沿着八面通的主街一直向西再跨过穆棱河大桥钱小宝直奔二丫的婆家所在的村子而去。
两年前钱小宝曾经来过一次,这一次他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那家院子里面挂满豆腐包布的人家门口。
院门敞开着,钱小宝站在院门口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双手搓着一大盆豆腐包布。
女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孩子被束缚在背上不停的哇哇哭着。
“还哭?憋回去!”
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听见女人的说话,钱小宝终于听出来这就是二丫的声音。
他在门口叫了一声:“二丫!”
女人听见喊声迟疑的扭动身子回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那个女人正是二丫。只是两年不见,二丫像是增长了十岁一样。看样子完全就是一个中年女人了。
钱小宝一步一步向院子里走去。二丫背上的孩子看见有生人到来眨巴着眼睛也不哭了。
“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钱小宝问道。
二丫用围裙擦着被水泡的通红的手低头答道:“一年多了,已经会走了。我干活的时候怕他淘气乱跑所以就背着。”
钱小宝看向二丫后背上的孩子,那个孩子一双叽里咕噜乱转的大眼睛也正看着他。
孩子的一双眼睛像是会放电一样把钱小宝吓了一跳。
钱小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嘴干舌燥手足无措起来。
“家里的人都不在?”钱小宝尴尬的问道。
两年前他来的时候这个院子里还有二丫的婆婆,二丫的丈夫,小叔子和小叔子的媳妇一共五个人。
可是这一次来除了二丫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看见。
“婆婆一年前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病,就是一个劲的拉肚子,没有几天就咽气了。小叔子两年前就被硬抓进满洲国军里去了,兄弟媳妇守不住也跑了。”二丫平静的答道。
女人守不住是东北的俗话。兵荒马乱的年头像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舒尔茨曾经跟钱小宝说过,很多到他那里看病的人看着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如果打上一针消炎针可能马上就见好。
因为感冒或者痢疾这些小病就死了的人比比皆是。
由于这些人从来都没有用过西药,所以西药的药效特别好,几乎是立竿见影。可惜的是在东北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医疗条件。
“可惜当时我不在这里,如果把老太太送到八面通的日军野战医院里面就死不了。”钱小宝惋惜的说道。
二丫没有搭话而是默默的解开绑孩子的绳带。
钱小宝急忙走过去从后面用双手卡在孩子的咯吱窝下面慢慢把孩子放在地上。
那个孩子居然不认生,蹒跚的向钱小宝扑过来。
因为怕孩子摔倒了,钱小宝急忙一把把孩子抱住。
二丫快走两步弯腰一把抓住院子里面一只正在散步的公鸡的翅膀。大公鸡一边叫着,一边煽动着翅膀。
“你要干什么?”钱小宝问道。
“孩子的舅舅来了,杀一只鸡!”二丫说道。
“不用麻烦了,说几句话我就回去了。”钱小宝说道。
二丫用眼睛向四周扫视一圈说道:“这个村子二十来户人家有十几个老娘们。你一进村子的时候就被人家看见了,过一会你饭也不吃就走,我会被她们嚼一辈子舌根儿!”
“吃饭也用不着杀鸡,家里不是有豆腐吗?炖两块豆腐吃就行了。”钱小宝说道。
“孩子的舅舅来了,就吃块豆腐算怎么回事?”二丫说道。
她拎着公鸡走进屋子,转眼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和小碗。
把小碗和菜刀放在地上,二丫后三个手指头勾住公鸡的翅膀,食指和大拇指揪住鸡冠子。
大公鸡不得不扬起了脖子。
二丫用另外一只手三下五除二揪掉了公鸡脖子上的毛露出鲜红的皮。
大公鸡吃痛不停的蹬着两只爪子。
二丫操起地上的菜刀飞快的在公鸡脖子上划了一下然后把鸡脖子凑近地上的小碗。
鸡血滴滴答答的很快流了大半碗。
二丫干起活来还是像在娘家当闺女时一样干净利索。
钱小宝抱着孩子站在一边说道:“你没有嫁人的时候在家里数你干活多,现在嫁人了更受累了。”
二丫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把已经断气的公鸡扔在地上进屋烧水去了。
抱在钱小宝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