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国海上警察部队的三条船靠到码头上,按说钱小宝应该赶往十三军的兵站去报信,可是他丝毫下船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着急,现在谁送粮食的谁就是大爷。
用不了多长时间得到消息的十三军的人就会赶到码头上卸粮食。
钱小宝和河本太郎站在船舷边看着岸上远处上海的西洋景一边抽着烟。
码头上有两个戴着瓜皮帽的人提着乌木盒向舷梯边快步走来。
“这船上有从满洲国来的宝爷吗?”提着乌木盒的伙计仰头向船上喊道。
钱小宝和河本太郎都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底下的两个伙计。
“这条船是不是从满洲国来的?船上有没有一个姓钱的大爷?”另外一个伙计喊道。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钱小宝终于沉不住气问道。
“我们两个是老荣顺的伙计,一个姓林的大爷特意在我们饭馆点了几个菜让我们送到码头上给从满洲国来的钱小宝大爷。”那个伙计答道。
“我就是,你们两个上船吧!”钱小宝说道。
两个看着看着钱小宝身上的日本军服就相信了一大半。他们两个一手攀着舷梯一手拎着食盒上海王号上走去。
其中一个伙计低头爬梯子的时候还忍不住向下吐了一口吐沫。
在上海,钱小宝认识的姓林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林正江。这么说他又回到上海了,现在日本人和七十六号手里有他的照片,他居然还敢回来。
两个伙计登上甲板,钱小宝领着他们两个走进船舱。
两个伙计掀开食盒把八盘菜和两壶绍兴老酒摆在桌子上。
“盘子和酒壶怎么办?明天你们来取还是我送过去?”钱小宝问道。
“不送也没关系!那位林爷已经额外给钱了。”伙计答道。
“那个姓林的没有让你们带话给我?”钱小宝问道。
“那位林爷就说好不容易来上海一趟,让你们吃好喝好玩好。”伙计答道。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转身拎着食盒下船了。
“去把森勇船长叫来,咱们三个一起品尝上海菜!”钱小宝对河本太郎说道。
粮食应该很快就能卸完,明天钱小宝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想让森勇舰长多停留一段时间。
果然森勇舰长走进船舱看见满桌子的好菜眼睛直放光。
三个人正在推杯换盏的时候有警察士兵来报告十三军的人来船上卸粮食了。
钱小宝出去应付一下然后又赶回来三个人接着喝酒。
第二天早上钱小宝往皮鞋上吐吐沫吐的嘴干舌燥,他把皮鞋擦的锃亮,再穿上西装扎好领带,一切都收拾利落后钱小宝嘱咐河本太郎道:“药材的事情全部交给你负责,下午咱们两个一起去银行。”
说完之后钱小宝拎着沉甸甸的手提箱就下了船。
他招了一辆黄包车直接赶往徐汇甘士东路。
黄包车到了兴顺里的巷弄口钱小宝叫停下车然后左右观察了一会就钻进巷弄。
他走到他买的石库门大门口放下手提箱掏出钥匙打开门大门。
拎着手提箱走进石库门然后再关好大门钱小宝环视四周感觉跟他上一次离开没有什么变化。
钱小宝把手提箱放在客堂然后上楼又转了一圈下来后他拎着手提箱到了后院。
钱小宝走到后院正中间的水井旁弯腰向井里望去。
江南水网纵横,地下水很浅,挖一个不太深的坑就能挖出来水。
钱小宝仰头看着四周,高高的院墙挡着什么都看不见。他又仔细检查后门,插锁完好。
钱小宝这才放心的把身上一件一件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直到脱的一丝不挂。
他蹲在地上打开手提箱,扒拉开上面的衣服赫然露出两根大金条。
钱小宝捧起一根金条走到井边弯腰,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探进井里,一松手,扑通一声金条掉进水里。
如法炮制钱小宝把另外一根金条也扔进井里。
现在已经是将近十一月份了,赤裸着身子待这么一会钱小宝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把一条腿跨过井沿正想往井里面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不挂一根绳子,跳下道。
钱小宝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绳子,他一咬牙回到二楼卧室里面把床单拿出来撕成几条连在一起。
他把床单系在一根粗木棍上,再把木棍横在井口钱小宝捋着床单慢慢的从井口消失。
水面离井底还有两米来深,钱小宝深吸一口气沉进水里。反复上下十几次钱小宝这才拉着床单停在井水面上喘气休息。
他刚才沉进井底扒泥沙把两根金条埋在泥沙下面。
钱小宝双手拉住床单慢慢爬出水井。他从棍子上解下床单塞进手提箱里,不顾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就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
二十分钟后钱小宝就拎着手提箱走出石库门。
钱小宝信步走了一段后就站住了,他转身向仙乐舞厅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还是上午根本不是舞厅营业的时间不过钱小宝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会在舞厅附近等着他。
送菜的伙计昨天说林正江告诉他来上海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
他现在已经吃好喝好了,现在就剩下玩好了。
可是钱小宝去过的玩的地方就只有仙乐舞厅了。
那是他和林正江一起去过的地方。林正江一定会在仙乐舞厅附近等着他。
钱小宝摸摸腰间的手枪向仙乐舞厅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