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准备吧!”他发了话,又命崔恂带着崔九贞去将圣旨供奉好,这才去了厅堂。
孙女的婚事终于妥善,他也能安心些了!
厅堂里头,戴义扒拉着菜,每样都不少,装了两个食盒才提走。
他其实还想着留下用饭的,只不过一看崔老先生那脸色,他想着,恐怕是吃不香的,不若带回宫吃的好。
看着一大锅的鱼少了一半,太子虽不满,却也没法子。
谁让那是他老子呢!
待崔九贞和崔恂回来,瞧见菜少了一半,她便又让厨房另加了两个。
他们勉强也能吃饱,就是没够。
若非下午还要上课,太子真恨不得再去池塘里弄几条吃吃。
而这会儿,赐婚的圣旨刚下来,那头谢家的聘礼也跟着送上门了。
老太爷亲自接待了谢家人,晚上又命人置了两桌筵席招待。
父子二人今儿个都高兴,老太爷吃了不少酒,崔恂在一旁看着,连日来的苦闷也这件喜事冲淡了不少,只觉得心底舒畅。
玉兰轩偏厅里,徐氏只用了些素菜,因着崔九贞还在小功期间,也没吃酒什么的,比老太爷那头简单的多。
她是怎么看崔九贞怎么喜欢,现下天天烧香拜佛,只求保佑她平平安安。
“来,这是我为你在护国寺求的平安牌,戴在身上能驱邪避灾。”
徐氏将一块儿墨玉牌递到她面前,眼中温热,“你当我讨个吉利也好,多此一举也罢,总让我安个心,可好?”
崔九贞哪里会拒绝,她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任由她替自己戴上。
“多谢伯母,让您费心了。”
“你们能好好的就成,我多费心些不打紧。”
徐氏拍拍她的手,舍不得松开似得。
翻过年也有十六了,可以嫁人了,要不回头就商议下婚期?
她心里琢磨着,直到筵席结束,与自家人回了府,便将此事提了提。
吃醉醺醺的谢迁一听,撇撇嘴,“老先生宝贵着这孙女呢!没个十七八,甭想让他放人。”
徐氏一听,气恨地拧了他一把,“你就不能去磨磨,要你何用!”
谢迁砸吧砸吧嘴,酒吃多了痛觉也减轻了,正好睡觉。
徐氏气得就将他撂在炕上,加了床锦被让他过一夜,自己睡软乎乎的大床去。
明亮的月色下,即使不提着灯笼,也能看得见周围,更看得清楚身边的人。
今夜的谢丕有些不一样,一双眼自从见了她,便再也舍不得移开。
瞧得崔九贞忍不住笑了,她拉着他的手行走着,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不刺鼻,也不熏人,是真的那种淡淡的酒香味儿。
却闻得她要醉了似得。
“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她侧过头询问。
眸似点漆,笑意盈盈。
谢丕眨了眨眼睛,长睫覆下,“好看,便多看了。”
好看?
崔九贞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我再好看,哪里有你谢二公子好看呀?”
听得她夸自己,谢丕弯唇,“那,我比起王衍如何?”
闻言,崔九贞嗔了他一眼,没想到谢丕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做什么和他相比,也不怕掉价。”
“你与他定下亲事时,可曾见过他?”
崔九贞一噎,她明白了,停下脚步。
“奇怪,今晚你们明明吃的是酒,不是醋啊!怎的这样酸?”
谢丕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没有退步,执着地看着她。
崔九贞只好解释,“就这么说吧!你是我一眼瞧见就喜欢的人,在此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至于和王衍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主又不是她,怎会拒绝?
“我不曾喜欢过他,这是真的!”她抬头看着谢丕,“那桩婚事,也并非是我的意愿。”
她和原主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没毛病。
谢丕抚上她的脸颊,干燥温热的触觉让崔九贞忍不住蹭了蹭,令得他眸子微深。
“我亦是如此,前头的婚事不曾见过人,也不曾有过心思,唯你,舍不得放下了!”
崔九贞扬起笑意,“哥哥是被我勾了魂儿吗?舍不得放下?”
谢丕仔细想了想,这么说也没错。
见他点头,崔九贞只觉得更可爱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稍稍逗弄,便教人喜欢的不行。
送至房中,谢丕没有多留便离开了,他嘴角弯着,在月色下衬着周遭的雪,渐行渐远。
窗子后,玉烟无奈地关上,“小姐,已经走远了,您也洗漱洗漱歇下吧!”
崔九贞这才意犹未尽地应下,任由她和如云摆弄着。
翌日,崔九贞日上三竿才起,外头又下雪了,索性就窝在被窝里赖着。
总归她不必上课什么的,也不用起早请安。
玉烟端着菜粥进来,瞧见又埋进被窝的人,简直没了脾气。
“小姐,再不起来用些东西,回头老太爷又要责问奴婢们了。”
崔九贞当没听见,一顿不吃饿不死,她当社畜那些年,哪天正正经经按时吃过早饭。
“小姐,魏勇在外头侯着,说是有事儿向您禀报。”
如云从外头进来道。
崔九贞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玉烟得意一笑,去拿了衣裳过来准备替她更衣。
收拾妥当,崔九贞就着酱菜喝了碗菜粥,刚搁下碗,魏勇便被引了进来。
行过礼后,他低头道:“大姑娘,小的今日一早跟着孙瑞出府,发现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