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散去,崔九贞也顺利回到了府中。
东苑,刚到厅内给老太爷请安的崔九贞就瞧见了沈茂君,他正坐在下首,咧着嘴笑着。
也不怕那张脸皮笑多了,老的快。
见过礼,她和谢丕坐在一旁,太子与沈茂君凑一头,相谈甚欢。
崔九贞将带回来的两盆花拿出来,老太爷眉头一扬,“十八学士,剑兰,这马家真舍得,竟然给你这两盆花带回来。”
“孙女给她们写了幅字,作诗的是焦家的孙女,那胡氏嫂嫂似是颇为喜爱字画。”
“焦家?”老太爷半眯着的眼睛睁开,皱了皱眉,“莫非是焦芳那一支?”
见他知晓,崔九贞忙地点头,“正是那家,听说他们与马家不合,不过那姑娘嫁入了章家,因而得了几分面子。”
“哼!小人也。”
老太爷冷哼一声,遂命梁伯去准备晚饭。
再看沈茂君,太子还在缠着他,“……我往后每月有两日休沐,你过来带我一道儿去玩儿。”
沈茂君冒出冷汗,“殿下,小民可不是有空子玩儿的啊!这平日里忙的紧,您跟我出去了,也无用啊!”
笑话,要真带个太子出去鬼混,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皇帝知道了,能饶得了他?
“嗯哼!”老太爷发话了,“莫要胡闹。”
太子鼓了鼓脸颊,不甘心,又朝谢丕看去。
后者默了默,道:“若能按时完成课业,休沐时我便亲自带你出去。”
闻言,太子双眼一亮,能出去总比不能出去的好。
至于课业,他咬咬牙,做就是了。
晚上用饭时,崔恂也过来了,他对沈茂君这孩子的印象很是不错。
只能说,那张嘴,却是够厉害,好话说尽,也不教人觉得奉承太过。
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崔九贞心里感叹道。
“晚上太晚不若就在府里将就一宿。”崔恂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说道。
原也就客气一番,哪里想沈茂君听了,立马接话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崔恂笑了笑,“无妨……”
“那我也住东苑吗?”沈茂君觑了他一眼。
闻言,崔恂一噎,喉头里的话堵在一块儿,一时不知怎么说。
沈茂君咧开嘴,好像有些过了,他讪讪笑着,也不再开口。
谢丕没眼看,转过头去。
“咳……”崔恂缓了缓气氛,“东苑恐怕没地儿了,就跟我住前院吧!”
沈茂君有些可惜,不过这儿可没他挑的份儿。
就是不能离崔老先生近些了。
晚些时候,他将带来的消息交给了谢丕,让他递到崔九贞手中。
他今儿个来的目的就是这其中一个,待谢丕将东西拿给崔九贞,看完,她惊讶道:“这祥瑞阁身后竟然有这么多家人支持,难怪能够与麒麟阁争辉。”
谢丕看了眼,瞧见上头写的几个人家,扬了扬眉。
“有利可图,自然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说的是。”
可这样,麒麟阁岂不是就危险了?更别说近日还有王家以及几个小家族参与其中,蹦哒得不行。
若是真教他们继续发展下去,早晚要将麒麟阁踩到脚底下,再吞并了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么大块肥肉,谁不想要?
放在从前她定然不会过问,可如今她与麒麟阁绑在一块儿,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当然得齐心协力了。
励志搞死别人,不能让别人有机会搞死自己。
翌日,崔九贞早早收拾了就去寻还未离开的沈茂君。
瞧见她,沈茂君颇为惊讶,“哟,弟妹这是准备送我呢?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说着,他刷地一下展开了折扇。
崔九贞懒得理会他这骚包模样,径自道:“我问你,祥瑞阁背后聚集了这么多人,你可有把握干过他们?”
提起这事,沈茂君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沉吟道:“难说,我这几年虽将麒麟阁发扬光大,背后也有几个世家参与。”
“但祥瑞阁毕竟也是有些年头了,底蕴不小,再加上近日拉拢的家族不少,我们确实处于微劣之势。”
“竟然这般严重么!”
崔九贞皱眉,看来情况比她想的更为严重。
见她担忧,秀眉深蹙的模样,沈茂君忍不住宽慰道:“不过你也甭担心,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哦?你是有什么计划了?”
“这……”
“我还不能说?”
崔九贞不满了,斜睨着他,“还想不想来我家吃饭了?”
得得得,都是祖宗,得罪不得。
沈茂君只好道:“你想想,这么多世家聚在一块儿,往小了说是联合赚钱,往大了说,未免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崔九贞闻言,眸子一亮,明艳的容颜在晨光下晃得人眼睛一花。
沈茂君摇扇的手微微挡了挡,不敢多瞧。
“结党营私恐怕不够。”
她通过自家祖父知晓不少当今的性子,若是要严惩,只怕还得往大了说。
“哦?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宁王和安化王之事,你可知晓?”
“这……”
他摇摇头,并未多说。
崔九贞颇有深意地弯起唇角,眼眸狡黠,活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你说,若是将这些聚集在祥瑞阁背后的誓烙印,朝廷会如何?”
沈茂君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