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只觉得头皮被扯得生疼,这样的羞辱让她极为难堪。
可她已经没了退路,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
她抽了口气,道:“大小姐饶命,奴婢已经这般,是去是留也该有老爷定夺才是。”
崔九贞闻言笑了,这丫头真以为自己能让崔恂留下她?
还是觉得,自己会给她机会?
朝玉烟看了眼,后者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芙儿见着情况不妙,又大叫一声:“老爷救命——”
玉烟立即捏住了她的嘴,别看她不胖,但她手劲儿大,平日里没两个人都按不动她,此时制一个芙儿还是容易的。
崔九贞冷眼瞧着,“拖出去等我。”
玉烟听命,圈了芙儿的脖子就往外拖,甚至连身衣裳也没穿好。
许是方才吵吵嚷嚷的声音过大,崔恂有了些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下,嘟囔道:“贞儿啊……”
崔九贞听的来气,“父亲,您能不能长点心,一个坑里栽两次,我要是再迟些过来,你的清白就没了。”
崔恂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胡乱道:“胡说八道,为父有什么清白。”
说完,他又没了动静,看的崔九贞是怒火中烧。
这会子,如云带了余嬷嬷过来,道:“小姐,让嬷嬷来收拾吧!外头的事儿还等着您决断呢!”
崔九贞点点头,总不能让她来替崔恂收拾。
嫌弃地看了眼屋子,她注意到几上的单独的一个茶杯,里头茶水未少,便让余嬷嬷好好检查一番,自己则是带着如云出去了。
余嬷嬷应下后,拿起茶杯闻了闻,再看看水色心中便有了数。
真是下作的东西。
外头,崔九贞冷着脸出来,周围已是灯火通明,一路来到大院子里,她在院中摆的椅子上坐下。
梁管家整了整帽子过来,他在被窝里听到出事了,都惊动了大小姐,就知道这一夜定是睡不好了。
果不其然,过来一看竟是这样腌臜的事儿。
爬谁的床不好,居然爬他们老爷的。
别看他们老爷平日里温和,可一旦发狠,十个丫鬟都不够他杀的,更别说如今还有一个大小姐。
他上前躬身道:“大小姐,夜深,不如这事儿交给我?”
崔九贞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交给你?交给你父亲都差点儿遭人算计了。”
梁管家闻言,脸上讪讪,揣着手不敢再说话。
崔九贞看了眼那两个过来的护卫,“池子里的人捞上来了?”
其中还湿着身的护卫忙回答,“回大小姐,捞上来了,不过不大好……”
“既然这事儿完了,你们就给我跪在这里,日头不出不准起来。”
“是!”
两人自知失职,不敢有异议,真就跪下了,其他人见此也是噤若寒蝉,生怕牵连自己。
吩咐完,崔九贞才看向正中跪着的,衣不蔽体的芙儿。
她此刻被堵着嘴,双手也被绑着麻绳,这一院子里婆子丫鬟护卫都有,灯火将她狼狈的模样照了个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只得伏在地上妄图遮掩几分。
崔九贞看的讽刺,这会儿知道羞耻了,方才不是还发làng_jiào着她爹么!
“我念你是府中老人,是以温氏去了后,还留你在府中,给你个安生之所,却不想你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来。”
押着她的婆子拎起她的头发,将堵嘴的粗布拿下,芙儿被迫抬起头,不适地侧了侧脸低下目光。
她颤抖着,随即豁出去般道:“大小姐留下我不过是让我吃尽苦头,好折磨我而已,就因为我是夫人的丫鬟,您一直看不惯,便使尽了法子磋磨我。”
崔九贞扬眉。
她还没生气,玉烟就生气了,一手指她,一手掐着腰道:“我呸,你自个儿动了歪心思,还说我们小姐磋磨你,就你一个浆洗房的丫头,也配我家小姐花心思?”
这话说的不错,如云也赞同,袖着手,矜持道:“我们小姐忙着呢!哪会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去过问。”
芙儿倏地瞪向她们,从前她风光的时候,她们一个两个的在自己跟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卑躬屈膝,左右讨好。
现在翻身了,捧高踩低便对她使劲儿羞辱。
“真是可笑,从前你们像条狗一样讨好我,可曾想过你们配不配?”芙儿冷笑着,“大小姐今儿个能这么对我,明儿个你们不如她的意了,也能这么对你们。”
都是下人,谁比谁高贵了?
两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玉烟,从前确实碍着身份,对芙儿这个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说过不少好话讨好对方。
如今拎出来说,确实有些掉面子。
崔九贞大致也明白以前的日子,不过那都是原主留下的麻烦。
她也得受着。
“她们跟你当然不一样。”她看着两人,弯起的嘴角让得她们心中微定,仿佛有了依靠。
“她们是我最得力的左右,不会背叛我,而我亦不会舍弃她们。”
崔九贞靠在椅背上,灯火映着她明艳的容颜,浅笑安然,“你知道你和她们最不同的是什么?”
芙儿咬唇,说不出的嫉妒和不甘。
“那就是你没有一个好主子!”
芙儿闭上眼,这个答案她其实心里一直很清楚,可她只是个丫鬟,一个无父无母被收进府的下人罢了。
哪里有她选择的份儿。
“说的好听,我们区区一个下人,如何还不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