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们着想作甚,自个儿蠢,还要旁人给他们兜着底?”
沈茂君嗤笑。
谢丕睨了他一眼,眼含警告,“你可别乱来,这件事老师不让插手。”
“老先生也这么说?”沈茂君似是惊讶。
谢丕颔首,道:“章老太爷在朝中为人极为正直,家风清正,几十载如一日,颇受好评。这样的事若抖出来,与章家名声有碍。”
尤其是从他们这里传出去,恐怕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世家与寒门之间的关系。
沈茂君撇撇嘴,他是不在意这些的,当官就是这点不好,弯弯绕绕,麻烦的紧。
“成成成,我就看看戏,有需要你再找我就是。”
他懒散地说道。
“我还要去上课,就不与你过去了,让下头人引路。”
“你去吧!送完账册我就走。”
谢丕顿了顿,叮嘱道:“她这几日身子不适,莫要多扰。”
沈茂君闻言,摸了摸鼻子。
真是“护食”的紧,还怕他吃了那丫头不成。
两人分开,便有小厮给他引路,去了崔九贞那里。
彼时,正歪在次间炕上的人等到沈茂君,无精打采地招呼了声。
“坐吧!茶点都有,随便用。”
崔九贞靠在大引枕上说道,看的沈茂君颇为惊奇。
“哟,弟妹这是怎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生了。”
崔九贞立即横了他一眼,按了按肚子,“你才要生了,大男人的,懂什么。”
沈茂君撇嘴,不过瞧见她略有些苍白疲惫的面色,到底没再多说。
将带来的相册搁下,顺道说了句,“祥瑞阁我已经收了,不过有一半归朝廷接管。”
“这么大的产业,朝廷插手很正常。”
“这回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还要多谢老先生。”
“祖父?”崔九贞抬眼,“这是何意?”
这么一听,便知并不知晓当中之事了,“有老先生的提点,我才能成功压制祥瑞阁,毕竟是老对头了,若不是朝廷出手,我这几年还真啃不下。”
崔九贞弯唇,这倒是。
“好了,我就不打搅了。”沈茂君站起身,“来的时候,某人可是特意叮嘱过我,不准多扰你。”
闻言,崔九贞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密意。
未点口脂的唇色有些淡,却不妨碍她的姝色,反而因着这丝苍白,更教人想将她好生捧在手心里。
沈茂君不止一回地想过,这样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了自家那无趣又不解风情的面瘫了呢?
难道,就凭着一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
摇着头离去,崔九贞没有起身送他,看着面前这几本账册,她决定是时候当个甩手掌柜了。
“玉烟,如云,从今儿个起,小姐我教你们如何算账。”
两人相视一眼,不明所以,不过却并未拒绝。
沈茂君离去后,隔日便派人送了一堆补品过来,其中,尤其是补气血的最多。
崔九贞照单全收。
忙了一阵子,再看已是立秋,给刘湘婉回过信后,她起身打算出去走走,顺便打理打理她的花房。
院子里,梁伯匆匆走过,就连崔九贞也未发现,脚步不停地去了厅堂。
“什么事儿急成这样?”她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厅堂里,梁伯抹了抹汗对老太爷说着,“……消息可靠,听说太皇太后已经将人带回宫了。”
崔九贞脚步一顿,太皇太后,是宫里那位老太后?
“究竟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碰上太皇太后?”老太爷皱着眉头。
“这不是去礼佛,结果碰到马儿受惊,马车也摔坏了,碰巧就遇上了崔元淑,还救了太皇太后。”
梁伯脸上隐隐有些担忧,尤其是如今那崔元淑还被带回了宫里。
“梁伯说崔元淑救了太皇太后?”崔九贞进来,朝老太爷福了福,看向梁伯。
“是啊!老奴就怕这太皇太后会插手崔家的事。”
崔元淑既救了太皇太后这样金贵的人,又被带回宫里,想来是极为看重了。
若是这个时候崔元淑说些什么,恐怕对崔家,乃至他们都极为不利。
老太爷捋了捋胡子,这也是他没料到的。
“且瞧瞧,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是……”
崔九贞沉默着,王家的事她已经许久未过问了,没想到这崔元淑还真有本事。
最主要的是,原主的前世并没有这位老太后的掺和。
因为,过不了两年她就崩了。
心神不定地走出厅堂,她想了想,脚步一转朝书房走去。
里头,谢丕正教太子做文章,时不时地指点一番,脸上冷漠尽显。
太子倒是没所谓地晃了晃脑袋。
察觉到有人靠近,谢丕一转眼就看到了外头安静伫立的身影。
“你且写完!”他说了声,便走了出来,“怎么来这儿了?”
崔九贞看了眼太子,“我来看看,顺便找太子问些事儿。”
找太子,谢丕听到这几个字抿了抿唇,余光瞥了眼里头的人。
太子正低头写着文章,突然觉得脖子毛毛的,摸了摸有些奇怪。
“还有一刻钟下课,你且等会儿。”谢丕说道,瞧见她神色不对,却没有多问。
待时辰到了,太子忙地搁下笔跑到抬头,“大姑娘来看孤的?”
说着,还故意睨了眼谢丕,得意地扬着脑袋。
崔九贞笑了笑,“是,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哦?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