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的一阵牙酸,丢下弓,道:“天色不早,要不回府吧?”
至于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抄经书,管他作甚。
“可是,还没到我离开的时辰。”
崔九贞说着,今儿个已经半路偷懒了,指不定明日太皇太后又想着怎么折腾她呢!
心累!
人老了好生生的日子不过,怎么就喜欢作妖呢?
太子不喜欢仁寿宫,原本想着派人知会一声,可谢丕觉着不妥,还是决定亲自陪着崔九贞去走一趟。
内监们不复方才的热络和随意,这会子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
太子鼓了鼓脸颊,“还去作甚,明儿个又不是不来。”
“正因为明儿个还要来,才更要去!”谢丕说道:“我们不能天天过来看着。”
太子听了,想到今日过来时,崔九贞竟然在御花园里浇水,便将这事儿说了。
听得谢丕直皱眉。
这老太后太拎不清了。
这么得罪崔家和他谢家,有什么好处,也不想想。
还当是从前掌权时么,即便从前掌权,也没讨到过好。
一路行至仁寿宫,听闻几人求见,太皇太后看也不想看一眼,若是崔九贞一个人来倒也罢了,太子和谢家小子也来了。
这就膈应了。
“让他们滚,别来烦哀家!”
李沅躬身退出去,只对几人道:“太皇太后有些头疼,不便召见,殿下还是回去吧!”
太子没有计较,“早说嘛!累的孤还要跑一趟。”
说完,他看也没看僵着嘴角的李沅,招呼着崔九贞和谢丕离去。
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李沅在他们身后看着,片刻后才转身进了殿。
找到正在炖汤的崔元淑,她挥退其他人,道:“太子与崔大姑娘感情就这么好?”
崔元淑抬了抬眼皮,垂下眸子,“她惯会讨好旁人,不奇怪。”
李沅想了想,“可有法子离间他们?”
“我是没有,不过姑姑若是有,大可以试试。”
几次对上太子都让她受尽屈辱,除非必要,否则她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原本无论是谁,对她都从未如此过,可这太子偏偏是个心肠冷硬的。
李沅皱眉,到底还是介意她的身份,若是个黄花闺女,再过两年安排到太子身边也还不错。
可这丫头瞧着着实不大聪明,就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崔大姑娘更胜一筹。
“你好好笼络住太皇太后的心,有她在,就有你的好日子过。”
崔元淑抿唇,点点头。
这厢,崔九贞几人出了宫,乘着马车回府,离开宫里她觉得整个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路上闻到了酥肉的香味儿,又和太子买买买,扫荡了一条街,谢丕只得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却没有任何不满。
抱着一堆吃的,这才真正打道回府。
到了家里,崔九贞立即又去老太爷跟前告了一状。
听了她的话,老太爷搁下笔,擦了擦手道:“安心,往后她便不敢蹦哒了。”
凡事有个度,太皇太后未必不是在试探他的底儿。
既如此,那就让她看看!
心满意足地回房,一到屋里,玉烟就迎了过来,眼中充满了八卦之神。
“小姐,奴婢今儿个听到个消息,您猜猜看,那与张公子私通的奶奶如何了?”
崔九贞嚼着零嘴儿,非常配合,抬眸道:“如何了?”
“昨儿个吊死了,是自缢。”
“嗯?”
她顿住,“死了?”
“死了,今儿个事情就传遍了。”
崔九贞在炕上坐下,脱了鞋子,她没想到,因为些传言,人就这样死了。
看来,张璟这事儿闹得还挺大,若不是当初她聪明点儿,只怕现在遭受这些的就是她了吧?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自缢去的。
死了多没意思,她就要活的好好的,天天膈应他们。
“狗男女,祸害人!”嘀咕了句,如云煞有其事地点头。
“小姐说的没错,只是可惜了那位奶奶。”
即便知道内幕,恐怕也没人敢得罪张家而去对上他们。
皇后娘娘瞧着也不差啊!怎么就有这样遭人恨的家族呢!
老太爷说到做到,余下几日,在周家惹出了不少事后,太皇太后果真安分了些。
只是他们气焰下去,张家又上来了,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宫里,崔九贞顶着风雨过来,鞋面都湿了,好在多带了两双换着,可一进仁寿宫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凝滞。
她顿了顿,换好鞋子后,悄悄看向赵玲玉,“姑姑,这是怎么了?宫女太监们怎么都跪在廊下?”
赵玲玉面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后,道:“仁寿宫昨夜死了个宫女。”
说话间,也在打量着她。
崔九贞惊讶,怎么死了个宫女?
“这是怎么回事儿?”
见她神色不作伪,赵玲玉松了口气,“昨儿个雨夜,这宫女在外头不慎落水!”
“不慎落水?”
崔九贞琢磨着这两个字,心中有了猜测。
“这件事莫不是与我有关?”
赵玲玉扬眉,道:“大姑娘聪慧,此事确实与你有些干系,倒不如说,与太子有关。”
“太子?”崔九贞疑惑,“怎么会跟太子有关?”
“那个宫女据说被太子威胁过,还是因你。”
“因我?”
赵玲玉将事情说了遍,崔九贞冷笑,又是崔元淑说的。
“她嘴里能有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