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崔恂又特意去看了眼崔九贞,对于她的伤势,即便每日不能亲自过来,也必然会派人前来询问。
见着伤势恢复的还不错,他也放下了心。
“你祖父倒是疼你,宫里的秘药也给你拿来。”他看了眼一旁的几个药瓶。
崔九贞笑了笑,“那是,您也疼我,每日政务繁忙还得抽空过来。”
听她这么说,崔恂心中舒坦了。
眯眼笑道:“脚如何?整日在榻上躺着可累?若是觉着闷,就让婆子抬了榻出去坐坐。”
“府医说恢复的不错,已经不疼了。”她转了转脚脖子,“想来再有几日,便能适当走动。”
本就未伤到骨头,不过是扭着筋肉罢了,当时疼了些,过后消肿养了几日便好多了。
崔恂点点头,“便是好了也不可多动,膝上的伤可不能出差错。”
崔九贞应下,这个她自是晓得的,况且老太爷和谢丕都送了那样的好药,伤势比她想的恢复的要快多了。
“咳!”崔恂蜷起手清了清喉咙,“贞儿,关于这桩婚事……”
崔九贞眸子微闪,“父亲,有什么您直说就是。”
崔恂点点头,“这桩婚事为父是打算替你退了的,不过现下有些麻烦,你且再等等,毕竟王家与崔家相交十几载,还需寻个妥善的法子处理。”
其实,以他的脾气,是直接退了省事,哪怕撕破脸皮。
可总要为闺女的名声考虑,闹大了都不好看。
崔九贞表示明白,婚事是老太爷做的主,恐怕他心里也不好受,面子受损是小,更过意不去。
可,明白归明白,只是一想到王衍那厮与崔元淑的事,她就愈发觉着膈应。
尤其是上回在府里见到了张璟,更让她有了危机感。
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她知道,哪怕她想“和平分手”也不行。
眸子里划过一抹暗光,她扬起笑颜,“父亲不必自责,女儿都明白,王家不是一般人家好打发了事,我都懂。”
崔恂松了口气,欣慰地点点头,心下对她更是心疼。
“只是……”她话头一转,神色哀伤隐忍,“我与王家定下亲事已有一两载,此事京中哪家都晓得,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女子与他往来,让得他这般待我。”
崔恂脸色沉下,他也想知道对方是何人,可与王衍往来的也都是各大官宦子弟,着实难找。
即便先前听说身份不低,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
真收了,最多是个妾,只是王家小子竟然在还未成婚前便金屋藏娇,如此宠爱,千两银子的头面说买就买。
成了婚,这必然是要带回府给个名分的,如此行事,简直不将他崔家放在眼中。
他崔家的大小姐又将置于何地?
崔恂憋了一口气,“贞儿莫要伤心,为了那小子,不值当。”
“女儿省得,只是心中不甘罢了,若是一般女子,倒也罢了,可若是哪家的小姐,我这脸面往哪儿搁。”
崔九贞不知不觉地,又上了一层眼药水。
崔恂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脸黑了,还有哪家的闺女能比他闺女好的?
如崔九贞所说,若是没个家世背景的女子还好,倘若是哪家的小姐,就太不知羞耻了。
且与已有婚约之人私相授受,往来亲密,那女子也着实不堪!
这简直就是极大的羞辱!
看着崔恂脸上的冷漠,崔九贞心底暗笑。
等哪天事情败露,只怕这府里能掀了天儿吧!
王衍和崔元淑两人想害她,也别怪她不留余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崔恂又宽慰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去。
他走后,崔九贞一改之前黯然伤神的模样,捧着蜜饯悠哉悠哉地吃着。
她给如云也塞了颗,问道:“汤送去隔壁了?”
几口咽下蜜饯,如云亮着双眼,“送去了,屋里没人,奴婢就放在了桌子上,一进屋就能瞧见。”
崔九贞点点头,夸了她几句,心情大好。
另一边,正端着汤碗的谢丕面色淡漠,眸子里却暗光浮动。
这汤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虽才吃饱饭,可他还是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不仅如此,往后的几日里,他也每回都能收到一份汤。
还是老太爷单独给她做的,前头可吃不着。
这日,崔九贞的脚算是好了,能将就着下地,可膝盖的伤,她站起来会有些拉扯的疼。
想来是在长肉恢复,是以还是坐躺的时间多。
她确实闷了,便吩咐玉烟找了小厮搬了个竹椅过来摆在屋檐下。
周围放了冰盆,如云在一旁打扇,阵阵凉风吹的她倒也舒服。
当然,若是没听到王衍的消息就更好了。
也不知对方是抽了什么风,这两日天天来府里要见她,还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进来。
她都退回去了,这狗男人又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儿,真是烦人。
正眯着眼昏昏欲睡,就听玉烟轻声提醒,她睁开眼,有些不耐,“叫什么?”
玉烟低头,快速回道:“二小姐来了。”
“嗯?”崔九贞打了个瞌睡,看向朝她走过来的少女。
身姿曼妙,娇妍秀美,瞧着好看,却是个黑心的。
到了跟前,崔元淑见了礼,“姐姐的伤可好些了?”
崔九贞摆了摆手,玉烟去拖了个杌子过来。
她睨向崔元淑,“不是说了我要静养,你还过来作甚?”
崔元淑脸色一僵,就连身后的丫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