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贞扯了扯嘴角。
对她好?
她可不这么觉得,若真对她好,书里又怎会有她私通张璟,身败名裂,被迫嫁于张家的事?
在她眼中,温氏不过是面慈心狠,隐藏颇深的那种人罢了。
她看了眼前头的崔恂,想到后来他成为瘫子,而老太爷也病故,崔家彻底成为了温氏母女的天下。
可见其手段之高。
也是,不然,又怎会豁的出去,拿命去赌。
现在看来,她也赌赢了不是么!
崔九贞掩下心中所想,看来她父亲是准备将这事按下了,那她在湖里的事若说出来,也是徒劳。
温氏可真是走的一步好棋,算准了崔恂会心软。
“父亲所说女儿都明白,定会记着母亲的恩情,也会像生母一般敬着!”
“贞儿……”
崔恂停下脚步,有些慌张,“父亲不是这个意思,温氏是待你好,只是,也不可忘了生母。”
他心底,到底是只爱着温兰清的。
崔九贞垂眸,“女儿明白了。”
听她这么说,崔恂松了口气,却又听她问道:“父亲,我母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崔恂怔住,脚步停了下来,“她……极为好看,性子有时皮,有时却又温柔娴静。”
似是想到什么,他笑了笑,满目温柔与爱意,“还娇得不行,你这一点,颇似她。”
崔九贞扬眉,看来崔恂对原主生母是真爱,这一提起就像换了个人。
这样,就使得她更为好奇可,为何如此深爱原主母亲的他,会又娶了如今的温氏。
想到这里,她叹道:“看来父亲是真的很爱我母亲啊!就是有些遗憾,我没能亲眼见见她,唤声娘亲。”
崔恂眨了眨眼,一阵沉默,重新拾起步子,落下话,“为父也很遗憾!”
遗憾没能与她相伴到老。
不再提及此事,两人一路来到东苑。
正准备进门,年纪稍长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拦下了崔恂,“老爷……那啥,老太爷吩咐了,您不得入内。”
崔九贞扬眉,“这是为何?”
崔恂也愣住了。
“咳咳,老太爷没说,只吩咐咱们,不给老爷进。”
小厮觑了眼崔恂,心里苦叫,可别为难他,他就是个干活儿的。
崔九贞似是知道了什么,忍住上扬的嘴角,对崔恂道:“父亲,要不我先进去瞧瞧祖父怎么说?”
崔恂绷着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小厮,只得点头。
这被拦在门外已是许久不曾有过了,一年到头也没个几次,这回他是又做错什么了?
进不去的崔恂只得闷头离开,心里更烦闷了。
崔九贞进了东苑询问后,知道老太爷正在书房给太子上课便没去打搅。
待她一回屋,就看到满桌堆着的东西,一惊,“哪儿来的?”
玉烟道:“都是谢家送来的,奴婢已经登记入册,您瞧瞧。”
崔九贞接过略扫了眼,微微咋舌。
也太多了吧!
她不至于虚到那个程度,要补这么多,不过竟然是一番好意,她自然不会拒绝。
想了想,她决定走公账,给谢家备份回礼。
如今温氏受伤,无力主持中馈,她接手也理所应当。
况且这两日许多事,也确实都来询问她,由她定夺。
在榻上坐下,她看了眼忙前忙后的如云,想了想,“茗香在梧桐苑如何?”
正收拾东西的玉烟心中咯噔一下,迟疑道:“回小姐,一切照旧,只是这几日身子不大好……”
“身子不大好?”崔九贞笑了,“怎么个不好,可看过大夫?”
“这……没有。”
“去将她带来,我有话要问她!”
玉烟应下,心中叹息。
茗香确实不大好,等崔九贞见着时,就瞧见人比从前瘦了一大圈,面色也没有多少血气。
她打量了会儿,才道:“听说你这些日子不大好,可要给你个假,多歇息几日?”
茗香默了默,不知想到什么,应下了,“奴婢多谢大小姐。”
崔九贞轻笑出声,她看着茗香,“可是我与王衍退了亲,你便没了盼头,也失魂落魄的?”
“奴婢不敢,奴婢从未想过背叛大小姐。”
茗香立即跪下。
“我知晓你未背叛过我。”否则,也不会留着她。
崔九贞呷了口茶,“只是,我身边从不要想着旁人的丫鬟,这样吧!王家,你是进不去了,我给你个旁的去处。”
茗香一怔,“大小姐这是要赶奴婢走吗?”
玉烟听了也急了,可她不敢多嘴,这些日子伺候在身边,已然看的比谁都明白。
自家小姐的脾性是容不得沙子的,更别说,茗香的心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去庄子帮着管事打理打理庄子,若歇了心思,安安分分地,那处倒也不错。”
当然,若不安分,她也不会留情。
如今能妥善安置她,也不过是看着她倒还忠心的份儿上罢了。
“你可想去?”崔九贞最后询问她。
见她意已决,茗香含泪,心中挣扎几分后,只得拜谢。
崔九贞眼中划过一抹讽刺,其实,她方才也是给了她机会的,只是她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仁至义尽,也只希望她好自为之。
挥退了她,崔九贞心情也不大明朗。
玉烟去送人,她也只当没看见。
“往后你就提上来,梧桐苑那头,你去接手,平日里多跑跑,最好再物色两个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