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谢灵运立时觉得有些可笑,以致笑了出声,他什么时候答应了吗?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再派人来接你过去。”谢公信不理会对方怎么想了,搁下语气强硬的几句话,就带着一众随从离去,“我们今晚再作畅谈”
谢灵运看着他们走出了很远,突然就又摇头笑了,笑声中颇有些不屑,以及失望,看来这个三哥比李修斌好不了多少,都是一丘之貂,真是有失谢氏的风采。
赴宴?拉倒吧我可没有答应他收回目光,往那边的一棵大树走去,最近几天他都在那里树下打坐修炼。
当他来到树下,很快就进入了安静的内照修行状态之中,时间随着一点一滴的修炼而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忠叔的声音:“四少,快到傍晚了。”
“是么……”谢灵运睁开眼睛,果然见天色已近黄昏,而忠叔像鬼一样立在树边,他有点不满地道:“傍晚就傍晚,不知道我修到了紧要关头么,叫我作甚。”
“老奴知道早上的事,四少还是赴宴的好。”忠叔说道,“兄弟阋墙,不是好事。”
“那你不如评价一下我的三兄?他人品如何?”谢灵运站了起身,摆明着不同意忠叔的话,“我素来不喜欢虚情假意,我去赴宴,大家只会闹得更加不愉快而已。”
忠叔呵呵一声,“四少不必虚与委蛇,只需做好自己就行。”
谢灵运瞥了瞥驼背老头,停步下来,“你是说,希望我改变三兄的为人,让他远小人亲君子,而可以为谢氏的大将?”
“老奴当然希望可以见到那样的景象。”忠叔的满脸皱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人是四少你的亲哥哥,如果你连尝试都不去做,不也是小人所为吗?”
“嗯……”谢灵运沉吟,老头儿说得也没有错,其实不管那人是不是他三哥,济世度人不是他的本分吗,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忠叔又呵呵一笑,走向了柴房,准备劈柴。
而谢灵运徘徊走了一阵,也不去想心事了,欣赏起了壮观的夕阳和晚霞,过不了多久,就有一个小厮到来,领着他前去府邸北边的后园。
所谓的后园占地极大,谢灵运跟着也不知穿多行了多少的林路,走上了一座小山丘,又经过一大段山石铺就的山道,来到了幽林之间的一处宽大亭台,远远就已经听到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还有觥筹交错的响声,宴会却是已经开始了。
他不由摇头一笑,不是说这是为他而设的宴会么,那他这个正主儿没到,何以宴会就已开始?他不是傻子,自然想得明白,怕且这是一个下马威,准备羞辱他来了。
“呃……”那小厮见他毫不生气,也感到奇怪,“谢公子,我们到了,三公子规定小人这些做下人的不准过去扰了雅兴,所以还请谢公子你独自过去。
“好的。”谢灵运点头应好,就大步往亭台那边走去,留下疑惑挠头的小厮。
亭台之中设有十几席,一众年轻人席地而坐,他们推杯换盏,不时爆起一阵大笑,旁边都各坐着一位风情绝绝的美女,有人将美人儿搂在怀中,甚至是上下其手,毫不为怪。
她们笑颜盈盈,或是替自家的公子倒酒,或是亲密地耳语,也是开心得很,她们中有人的身份是姬妾,有人是名妓,没有一人是声名平庸的,全是京城小有名气的美人。
也许理儒见了会大骂一声伤风坏俗,但其实这样的宴会只会引为美谈,想当年谢太傅东山携妓,都不知多么fēng_liú快活呢。
“贵诚兄、诸位,谢某人来了。”谢灵运走进亭台,向上席那边的谢公信拱了拱手,眼角余光一看周围,不但见到了李修斌,还看到亭台中没有空席。
果然,众人都寂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的,有人真的惊讶,怎么他来了;也有人忍不住脸露窃笑,这下被耍了吧;而李修斌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敌,拳头已是握得紧紧,他那强烈的杀气吓得旁边的那小美人都苍白了脸……
“哎?阿客……”谢公信亦是讶然的样子,抬着酒杯的手停住,“你不是说不来赴宴么?现在怎么……”
他却是找到了这种理由,似乎有点尴尬,“这可真是考起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所以就没有设你的那一席。不如阿客你先行回去,明天我另行宴请你?”
如果谢灵运就这样灰溜溜地转头回去,自然会惹为笑谈,就算世人不笑,也足够他们开心地笑上一个晚上了。
很多年轻人都一脸的玩味,美人们吃吃而笑,李修斌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哈哈哈哈”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谢灵运竟然大笑了起来,一点窘迫难堪都没有,然后他径直往末席走去,一边说着:“何必,现在再加一席就是了,谢府这么大,加一席都做不到吗?哈哈,美人就不需了,有美酒就行。
他大大咧咧地往末席对面就地坐下,一副等待上酒的模样。
众人都有点看呆了,这、这……该说他豁达,还是说他脸皮够厚?
谢公信微微一怔,不是说谢灵运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会说出“天下才十斗,曹植八斗,我一斗,其他人一斗”这种话的人,现在不是应该会怒极而去吗?
李修斌的冷笑亦不见了,倒是自己先烦躁了起来,这家伙真该死……
“怎么?”谢灵运无辜地看看寂静的众人,“不欢迎我么?如果是那样,我走就是。”
“哈哈怎会不欢迎阿客你肯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