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河东郡冬至东莱郡,南起东海郡北至涿郡。
这个范围对于姜云枫来说挺空泛的,但是别的他不知道,东莱郡他可是知道的,因为刘彻把他从船上接走之后就是走陆路去的东莱郡北部坐船进入了黄河,然后才到了泰山。
别的不用多说,单单是一个东莱郡就足够了。姜云枫多少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自己家乡那边儿虽然靠海,但其实还是挺干的,他还记得小时候每年父母基本上都要开着拖拉机带着水泵子去山上浇水,而如今的麦收季节应该正是干旱的时候,怎么会出现水灾?
而且按照金日磾所说的来看这灾还不是一般的小。
不过虽然金日磾说他束手无策并且找不到人给出一个合适的策略,但实际上姜云枫是不信的。
的确,金日磾和霍光的政治立场严格来说是对立的,但是他能走到如今也证明了他并不是没人追随,所谓的来让姜云枫出个对策不过也是示好罢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好好的机会,能让姜云枫抛头露脸走到朝堂上和霍光站在一个理论上平等的平台。
但是很快姜云枫就发现他想错了,因为如果金日磾所所言不虚的话那真的是一场很大的灾难。
“此次水灾自西向东越来越严重,而最东边的东莱郡如今上报的死亡人数就已达万人,全部受灾的地区一共超过三十万余百姓正等待着救济,可以想象,如果救灾不及时或者落实不到位的话必定会产生大量的流民。”
“三十余万吗?”
说实话,姜云枫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么多。
姜云枫没有经历过这个,在穿越之前能达到这种受灾程度的大灾害他只是听说过,顶多也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影像。
但影像毕竟是影像,就好比他现在听金日磾描述一般,这样的消息传递让他无法在心里形成一个完成且真实的受灾情况。
“翁叔,今日你来找我这乡野村夫是有些多余的吧?”虽然震惊于受灾的面积以及程度,但是姜云枫的心里却多多少少有了点儿不爽的感觉。
真当自己是傻子了?
“仙师何出此言?”金日磾皱眉,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说得不对还是做得不对,怎么姜云枫的态度就发生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据我所知,元狩三年,同样是那东海之滨也发生了同样鹅灾害吧?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无论是从受灾面积还是受灾人数来说都远远超过翁孙所说今年的灾情。”
说着姜云枫的脸上带上了玩味的笑意,但是这笑意中多少还带着一丝丝的不悦。
“怎么如今这受灾情况远远不及当年,翁孙你反而束手无策了呢?”
“原来仙师说的是这个。”金日磾稍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是在哪里惹到了姜云枫。
“嗯?”对于金日磾的反应姜云枫多少有些奇怪,这有点二不符合常理。
“仙师有所不知,元狩三年那会儿我们大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稳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大汉并不是当初的大汉了。”
金日磾已经尽量的躲避着说了,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小心翼翼。
“仙师来到长安这么久了,虽然极少离开浐子村这方寸之地,但是应该也知道我们大汉的北方是谁吧?”
“知道,你是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姜云枫也明了了。
还是那句话,西汉在针对匈奴这事儿上耗费的人力物力以及精力都太大了,如今已经是征和四年了,此时的西汉和刘彻刚接手那会儿压根儿就没法比,其国力最起码下降了三成。
这还是保守估计。
“仙师有所不知,如今的大汉想要挺过这次的灾害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是问题就在于灾害之后的事情。”
皱了皱眉,姜云枫并没有插画,他在等金日磾一气儿把所有的情况全部说完。
“翁孙不知道仙师有没有去了解过,如今的大汉虽然国库还算充盈,但实际上百姓们的情况却不乐观,可以说是远远不如以前了。发放粮食赈灾、安置流民以此时的大汉都能做到,但是在那之后……”
金日磾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些话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怎么?说不出口?”姜云枫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些许冷意。“无非就是其他地区的赋税要增长来弥补在赈灾方面的消耗是吧?”
“不敢欺瞒仙师,却是如此。”
“在此之前我有些话想要问一下,如果翁孙感觉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仙师请讲。”
“大汉的赈灾标准如何?”
“立筷不起。”
并不是什么粥能立筷,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如果是小一点儿的灾难还好,以大汉眼下的灾情来说没有一个王朝能做到以粥能立筷为标准去赈灾的。
受灾面积和人数都太广太多了,这样的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是再富庶的王朝也禁不起这样消耗的,所以绝大部分赈灾的标准都是金日磾所说的立筷不起,不过这只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并没有白纸黑字的记载。
所谓立筷不起,就是筷子插入粥碗中不能漂浮起来,并不是不倒。
“在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赈灾途中要‘消耗’几何?能否降低或者规避?”
……
这个“消耗”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消耗,姜云枫意有所指,金日磾也懂。
金日磾安静了很久,他没办法直接开口,因为他知道现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