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建业城营地是繁忙的,喧嚣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家园奉献着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汗水。这里虽然蛮荒,虽然远离大明,远离人类集中聚居地,但这里没有老爷,没有欺压,而且,还没有饥饿。
大明移民从刚来此地的惶惶,到随后几天的平静,及至逐渐地欣喜和充满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吃上饭,并且还是三顿,馒头,面条,高粱饼子,烧土豆,甚至偶尔还会有鱼和肉。
而此时的大明的长江以北,普通人家很多都已经吃不饱饭,或者吃不上饭了。更惨的陕西,甘宁,河北,河南等地,饿浮满地,易子而食,随处可见。而南方的田园牧歌,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城中在夜以继日的在烧制砖块和建筑各种房屋,也许,其中的某一间可能就是他们未来的家。
田野里不断拓展的农田和陆续撒下的种子,在未来几年里,其中有一份地也将会是属于他们的。
身上是发下来的两匹土布,虽然不成衣物状,但每个人都很珍惜,干活的时候,一些男子,必定是要把上身的布匹是脱下来的,免得弄破。要不是人类的羞耻心,他们恨不得将下身的布匹也脱下来。而那些妇人,则利用空闲时间,很快地将发下来的土布,为自己缝制了一身合体的衣服。对于曾经食不果腹的明人移民,生活似乎是一下子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而在营地里的一间木屋里,何老六却是对生活充满了绝望和诅咒。
从巴达维亚返回的众多兄弟们,听说了何老六干的龌蹉事。没有一个同情他的,反而是无尽的嘲笑和鄙视。
想女人,没错。但错的是,你特么地随便欺负一个跟咱们历经千辛万苦百来到这里的苦哈哈,这就叫大家有些不齿了。再憋一阵,这不马上就可以轮换去巴达维亚,去大明了嘛。
何老六羞愤地干脆躲在木屋里,就像前一阶段养伤那般,根本不出木屋半步,饭食均由同屋的罗大奇代领回来。可怜的是,如果罗大奇一早出门办事,半夜回来,他就只能饿肚子。
“我要杀了你们!”何老六愤怒地踢翻一个木凳,焦躁地在木屋里走来走去,“一群贱民,欺你又如何!老子有机会,就宰了你们!”
何老六走到床头,拔出长刀,凶狠的目光从木条格窗户望出去,盯着外面的喧嚣,盯着外面奋力建设的移民。
“明日,我们将离开建业城了。再回来,恐怕最快也是三个月。……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们了!”曹雄看着俞福坤和齐天,郑重地嘱咐道:“你们万事多加小心,俺把带回来的一百杆火枪给你们留一半。附近的土著人,想必你们不难对付。仓储区修建得很坚实,事有不遂,避上一避,再强的敌人,恐也难打进来。”
俞福坤点点头,说道:“曹爷放心,俺在这里帮着小天,无甚难事。倒是你们,去了大明,可要多加小心。……到时,避着点郑芝龙和官军。采买物资和搜罗人口,尽量让周掌柜出面,多花不了几个钱。”
“舅父,坤叔说得对。能用钱办成的事,就尽量花钱。银库里的钱,最少能支撑一两年。最不济,咱们还可以到黑山谷弄些金子来。”齐天说道。
“小天,俺和二哥明天走了,你在这里,可要给俺们盖个大房子回来住。”齐大陆搓了一把齐天的脑袋。
本来按照曹雄和齐大江的意思,是要留下齐大陆在建业城。可他不知怎的,就是想上船,说是要保护舅父和二哥,颇令人无语。
齐大陆心里却是有一个难以言表的秘密,他就是想去巴达维亚,再看一眼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女,心里一直念着。至于看到了以后,再如何,他也不知道。
太阳逐渐落了下去,忙碌了一天的农人,匠人,工人,陆续放下手里的活计,朝营地里走去。那里有准备了足量的饭食,还有可以栖身的木屋供他们休息,补充消耗了一天的精力。
建业城通往黑山谷的公路现场,五六百余土著人兴奋地吃着海边的人提供的饭食。虽然只是两个馒头和一块土豆,但他们全都吃的津津有味。
这里的土著人,一辈子都是吃捕获的袋鼠肉和野外采集的野果。何曾吃过小麦高粱做出的馒头饼子,而且还时不时地给他们点食盐和香料。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涂抹了食盐和香料的肉块,是如此美味。
干活的土著人,恨不得天天都能来海边,帮着做些事,背负煤炭,条石,清理计划中公路上的灌木杂草,担土,挖沟……做完这些,就有好吃的食物。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丁传根和常春生看着这些狼吞虎咽的土著人,均不由摇摇头。这些土著人真是太蠢笨了,一条简单的土路施工,一个没说到位,就胡乱开干。道路本来应该是平实的,你们是吃太多了,力气没地使了吗?挖这么几个大坑出来!
营地里不得不派出施工“监理”,去正确指导这些土著人如何修建一条简单的土路。开始还担心土著人桀骜不驯,会出现伤人打斗现象。派了不少全副武装的护卫,以做震慑和保护“监理人员”。
后来,发现,这些土著为了能顺利吃到营地提供的两餐,丝毫没有暴力倾向,反而驯服地听从他们的任何安排。
想必,曹雄船队返回的第二天武装威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再加之又可以吃饱饭,那何苦打打杀杀呢。
丁传根和常春生边走边讨论着这条道路的规划方向和施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