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来银何尝不知道老爹的心思。
而他自然也是希望,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日子。
只是一腔恨意,埋在心底,终究是意难平。
他倒不是要与亲爹闹别扭,当然也不是牵怒到他爹头上,就是、就是……
本来,知道闺女兴致挺好,叶来银是高兴的。
但听着亲爹的暗示,心底却是沉甸甸的。
杀身之仇,岂是说揭过去就揭过付出的?
闺女自然是懂事的,不哭不闹也不找那人算帐,所有的委屈,全自个搁在心里。
但他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心疼闺女呀,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死老虔婆那般凶残,都能把大丫头吓疯,试想想,闺女做为直接的受害者,怎么可能不害怕?
而且伤害就是伤害,又怎么可能轻飘飘的说揭过去就揭过去?
当时,闺女可是没有呼吸了的,若不是大侄子心思缜密,又有神药保命,闺女就再也醒不过来……
每每念及此,叶来银就忍不住的冷颤。
他恨!
恨不得拆了那人的骨头!
却偏偏什么也不敢做。
他感觉对不起闺女,也对不起孩子娘。
叶来银面色沉静,又不想搭理他爹了。
老叶头心底明镜是的。
老二的气始终搁在心底,是轻易放不下的。
他又何尝不恼不恨?
但日子还得过下去呀~
老置气也不是个办法。
“我听着几个丫头商量着,明儿要做桂花糕和菊花糕,还说要给大白留着……”
“大白也是个有趣的,爱啃骨头也就罢了,竟然还爱吃香甜的糕点,哪里象个狗嘛,简直就是养了个丫头……”
叶来金心疼发疯的闺女。
叶来银心疼受苦的闺女。
本来都兴致不高,现下听得老叶头说得有趣,都有些忍俊不禁,随口附合了几句,倒是越说越热闹起来。
老叶头双眼晦深如海,不动声色的把话题从大白身上,又带到关名伟身上,
果然,叶来银的兴致更高了,也会笑了。
就是叶来金,也凑趣几句。
气氛越发的轻松了起来。
心思深沉的老叶头,暗暗吐气。
在这个以孝为天的年代里,他一个当爹的,混到这份上,也是没地方说理去。
罢了,只要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其他的事都好说。
他现在特别特别希望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让所有人把那些糟心事都忘干净。
而到那时,有些帐也该着算算了。
要说起来,稳重如叶来金、干练如叶来银,两人的心机加起来,也没有老叶头的深。
最主要是,两个人都是直爽的性子,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就不会拐着弯的想事情。
不管怎样,上房里一片和气融融,爷三个喝着茶,随意闲聊着,难得的惬意自在。
老叶头心里高兴,直觉老叶家的所有倒霉事都过去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
就在老叶头畅想美好生活的时候;就在贺馨儿几个兴兴头头做菊花羹的时候,就在王氏与白氏笑mī_mī做着粉红豹刺绣,乐呵呵的畅想着赚银子的时候。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涌进了老叶家,引得村里人好奇心起,远远跟着看热闹。
为什么说要远远跟着呢,因为打头的是县衙的捕快,身着公服,腰挂腰牌,手持大刀,怀揣铁尺绳索。
乡下人怕官,并不敢往跟前凑。
事发突然,后院的贺馨儿几个还有西跨院的王氏、白氏还不知道前院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