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两个丫鬟,垂头躲避着她如狼似虎的目光。
要说不怕是假的,那是当家妇人,稍为使使坏,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但是、但是……
啊呀,不管了,她们是自小买进府的,不是家生子,没有亲戚在二夫人手里讨生活,她们就是单帮一个,有什么好怕的,二夫人又不能杀人……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厨房众人皆冒冷汗,那赵娘子张了张嘴,想要狡辩几句,可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大老爷已幽幽的看了过来。
“孔氏,这就是你当的家?奴大欺主,以下犯上,苛待主子,以权谋私。”
二夫人孔氏脑子嗡嗡嗡的响,直感头皮发麻。
“我、我、我也是刚知道……”
别看她背后里闹腾的厉害,但直面对上贺鸿锦时,她是底气不足的。
以赵娘子为首的厨房后人,“扑通”一声齐刷刷的跪下,口呼“求大老爷开恩饶过奴婢这一会,以后咱们再也不敢了……”
贺馨儿眼观鼻、鼻观心,好象这些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个看热闹的。
老夫人端坐罗汉塌,目光沉沉。
“全部打二十板子,赶到庄子上去。往后再有奴大欺主的,直接发卖。”
赵娘子攸的转头,去看二夫人,对方只垂头装作不知。
她心头大恨。
若不是她吩咐磋磨人,又哪里会生出这许多事端?
她张口欲喊,却是被蜂涌而上的两个婆子按住了,拖着就往外走去。
“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吩咐咱们苛待四小姐的,呜呜……。”
孔氏也想哭。。
贺馨儿面不改色,只做看不见。
老夫人垂眉不语。
贺鸿锦目光沉沉。
二房的狗东西趁他不在家,先是赶走了家明,现在又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这是多不把他放在眼里?
“娘,这个家再交给孔氏打理,定然家宅不宁……。”
贺鸿锦果然是记仇的,不放过任何机会打压二房。
悲催的孔氏,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斗倒了宋氏,做上了后宅的管理人掌管中馈,结果才得意了没几天,就被贺府最高权威的老夫人与实际掌管贺府的当家人贺鸿锦,两句话的工夫给撸了下来。
孔氏如丧考妣。
贺馨儿告退,带着两个丫鬟回清馨幽居,自始至终也没叫声爹,当然,对方也没搭理她。
“那孩子你也看到了,长相极美,钟灵毓秀、仙姿佚貌,年龄又合适,再再合适不过。”
松鹤堂里,下人们都避了出去,只有老夫人与大老爷贺鸿锦母子在。
老夫人一双老眼精光闪闪,野心十足,“选秀的皇榜一下来,我就琢磨着二丫头和三丫头里选一个送进宫里去,却是一直拿不定主意,实在是那两丫头生的样貌普通了些,怕是到了宫里,也不得皇上欢心……”
“想来也是天意,这孩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候回来,时机刚刚好,这会报上名额去,丁点不耽搁。”
“以她的相貌,自是不怕筛下来,等上头定下她,就请几个教习嬷嬷,学几个月的规矩,转过年二月份进京刚刚好。”
贺鸿锦面色沉静,没有回应。
“周家出了一个伯爵夫人,兴旺了几个家族,贺家区区商户人家,能把生意做的这般大,还不怕被人打主意,不就是因为背后靠着永昌伯府?”
“若是贺家出了一个宫妃,岂不是比伯爵妇人还厉害?若那孩子有福做得贵妃、皇贵妃,贺家就能水涨船高,你也能得个国公当当,最少也是候爷,不是比她永昌伯府还要风光?”
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这些年,贺府一向是巴结着永昌伯府过活,就是她一把年纪,也是低眉顺眼的奉承着嫡长姐,她早就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