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闭眼休息的贺馨儿,其实正在想念家中的亲人,满脑子都是爹娘此时在做什么,表妹有没有想她,圆圆有没有把她们的兰花照顾好……
想得正出神,就觉头上有些重,她诧异的睁眼,“微雨姑娘,为何给姐戴这么多发钗?”
称贴身丫鬟为姑娘,还自称姐,也是没谁了。
落花与微雨都有些接受无能,却也知道她性子,没有多说什么。
“今儿过节,小姐也要装扮得亮丽些才是,不好太过素净。”
“两支发钗、一枝步摇可不算多,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几位少奶奶,那可是满头的金钗珠翠,璎珞、镯子、玉佩什么的也都配戴齐全……”
贺馨儿哧一下笑了,“我可不喜欢做首饰架子。”
两大丫鬟还是听说什么首饰架子的话,先是一楞,待反应过来皆笑得直不起腰。
主仆三人笑闹起来,廊下的小丫鬟也跑进来凑热闹,这一耽搁就不些不早,落花惊呼着,拿出早准备好的衣裙,要帮着自家小姐换上。
贺馨儿向来都是自己沐浴、自己更衣,也是这会时间紧迫,左右里面有中衣,她也就没扭捏,脱了上襦和裙子,由着两个丫鬟帮她穿上繁复精美的广袖衣裙。
“小姐手上的珠钏好别致啊~”
两大丫鬟落花与微雨,还是头回见到自家小姐,在外衣下藏着的平安牌、金葫芦、佛珠、小叶紫檀珠串等贴身之物。
联想到那些躺在妆奁中睡觉的各种首饰,两人心中就有了计较,小姐的贴身物,必定都是极宝贝的。
贺馨儿目光温柔的抚摸六道木佛珠,轻笑了笑“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怪不道瞧着就非凡品呢。”
时辰已是不早,穿戴一新的贺馨儿带着微雨准备去花厅赴宴,临走时嘱咐众人,大过节的想吃个么别拘着,小厨房的菜食若是不多,就拿银子去大厨房买些。
更是特意吩咐落花好好投喂大白。
再没理由磨蹭,贺馨儿不急不徐的出了清馨幽居。
待到了花厅,还没来得及给老夫人请安,贺馨儿的目光就二小姐贺梦儿与三小姐贺琪儿给吸了去。
那两位就在老夫人身边坐着呢,皆垂着头抽抽答答的低声啜泣,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两个细皮嫩肉的大小姐,侧脸上血红的抓痕十分刺目,贺馨儿还注意到两人还是上午逛街时的衣裙,显然两人回府都没有更衣,就找人告状来了。
难道是在万福银楼打起来了?
可那不是上午发生的事吗?怎么到现在才告状?
嘿,话说这宴席还能继续吗?
“你就是刚回府的那个丫头?”
贺馨儿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把她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才稳下情绪。
她蹙眉看去,此人年约四十,中等身材,面皮白净,五官普通,双目浑浊,一身的锦衣,也没衬出几分好气质。
此时他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还隐含着几分鄙夷不屑。
“馨儿见过二老爷。”
贺馨儿面色沉静的屈膝行礼,态度疏离淡漠,举止不卑不亢。
“哼!少在这装模作样,再怎么装也没用。我问你:眼睁睁的看着楚儿、琪儿被人欺负,不说上前去帮忙,还故意躲得远远的,你安的是什么心?是想看我二房的笑话还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