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馨儿的心思都在饭菜上。
嘿,真是名副其实的菊花宴,道道菜品都与菊花有关。
碧菊桶子鸡、菊叶糟肘花、菊香如意卷,美菊醉枣,吉士菊形虾,菊香蟹肥,宋都菊红酥卷,蜜汁绿菊,百合双菊,彩菊玉米粒。
每个菜品份量都极少,装在描金白玉碟里,精致考究,入眼胜画。
另外还有菊花酿和菊花茶,真是别出心裁,清新高雅。
丝竹管弦之乐婉转悠长,席间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一派其乐融融的盛世景象。
贺馨儿无心他想,只饶有兴趣的品尝美味佳肴,左手边的贺琪儿转头看了过来,笑道,“四妹妹,真是好胃口。”
“当然,伯府准备了如此丰盛的佳肴珍羞,直叫我食指大动……”
略顿了顿,贺馨儿语带关切,“二小姐胃口不好吗?难道这些菜肴不合你的口味?”
话音刚落,她右手边的南宫菱就开了口,“贺家富贵,府中的姑娘自小锦食玉食,三表姐想来是瞧不上我伯府准备的菜品……”
贺琪儿唬了一大跳,连忙陪笑道,“七表妹说笑了,贺家哪里敢称富贵……”
她心里快要恨死贺馨儿了,不过是笑话她一句罢了,看她干了什么好事,让伯府的大小姐抓住把柄讥讽贺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真是个蠢货!
为了讨好南宫菱,贺琪儿饶过贺馨儿,蹲在南宫菱跟前,细声细语的说了一大通好话。
将将南宫菱的话,前后的人也听了去,她一张小脸臊得通红,又不得不压着脾气去哄南宫菱。
当然不能隔着人说话,动静大不说,还显得心不诚。
于是这头她绞尽脑汁的哄人,那头贺馨儿照吃不误,等贺琪儿回头看到这一幕时,直气眼前阵阵发黑,差点要晕厥过去。
现下正是秋意浓浓的季节,阳光虽烈,架不住秋风清冷,坐在花的海洋中用餐,浪漫是真浪漫,唯美是真唯美,可饭菜凉得快呀!
贺馨儿饮着热茶吃菜,就怕受凉,哪有工夫管贺琪儿。
她伏小做低也好,委曲求全也好,都与她无关,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贺楚儿是贺家姐妹里最大的,座位在第二排,离她们远了些,并不知道几人的官司。
坐在第四排的官家小姐,其父的职位都不是高的,与伯府上的小姐并不熟悉,对南宫菱的咄咄逼人看在眼里也只作不见,这是伯府的地盘,她们自然是不会替贺琪儿出头,没有跟着奚落就不错了。
饶是如此,贺琪儿仍然臊得脸上滚烫,又不敢对南宫菱怎么样,就把一腔怨念全记在贺馨儿头上。
她气得晕头晕脑的,丁点胃口都没有,只是怕南宫菱又会逮着她说事,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凉菜,直凉得她胃里翻腾。
也是气糊涂了,竟是不知道喝口热茶,就直往嘴里塞。
她懊恼的直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然后更讨厌起了贺馨儿。
始终认为是贺馨儿故意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她难堪的。
也不想想自己挑起的话头是个什么意思。
残席撤下,重新上了热茶,瓜果点心,开起了茶话会。
贺馨儿心道,都吃饱喝足了的,不各回各家歇着去,还在这里坐得端端正正的,也不嫌累得慌。
忽然,右手边的南宫菱轻笑了笑,说道“四表姐,一会可不要藏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