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虾仁,鸡汤干丝,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一道道淮阳菜陆续端上桌。
张鞠要了一坛十年陈的绍黄。
琥珀色的酒液倒进在青瓷杯子,煞是好看。
不过,沈瑜的眉头皱了皱。
张鞠放下酒坛,笑着问道:“干吗?不敢喝?”
沈瑜说:“平时喝多了没关系,可是下午还有一场。万一在拍卖会上睡着了,多丢人!”
几个人哈哈一笑。
纪磊说:“看样,你的酒量不好,这可不行。学绘画的人要体验不同感受,除了那些有害的东西,有好处的东西可以多尝试一些。”
沈瑜说道:“人间百味,苦涩居多,不敢轻易尝试。”
胡云霞举起杯子:“来吧,祝几位下午拍卖顺利。”
沈瑜浅浅的品了一口,不太适应绍黄的味道。
他看看左右,张鞠和纪磊酒量都很好,胡云霞喝酒也不逊色,好像就自己差点。
他暗暗琢磨,回去看看游戏里有没有喝酒的技能。
张鞠似乎是看出了沈瑜喝不惯绍黄的口感,于是开始讲解南北两派黄酒的区别。
沈瑜喝过北派的黄酒。南方黄酒在他的印象中,只记得加饭酒和料酒,还有广告。
此刻,听了张鞠的讲解,才发觉张鞠对酒的了解非同一般。
他学着张鞠品酒的办法,浅尝几次,终于开始适应。
纪磊待张鞠说罢,对沈瑜邀请:“有机会尝尝我的藏酒。我跟着一帮同学,学了不少品酒的办法,我表姐喜欢喝咱们国家的白酒,黄酒。我学了品洋酒的办法。不是要比个高低,为了品出不同的感受。”
沈瑜满口答应。
几个人边吃边聊,说起上半场拍卖会里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纪磊听说那幅顾绣,居然是沈瑜送拍的,惊讶的说道:“我还举了一次牌,那居然是你的藏品?”
沈瑜说道:“现在可不是了。”
纪磊说:“早知道你有,就提前从你这儿买了。那件刺绣不错,你也舍得卖?”
沈瑜问道:“生活所迫,你买刺绣干什么?”
纪磊说道:“买几件礼物。”
他似乎不太想多说,张鞠立刻岔开了话题。
“沈瑜,以后有没有机会看看你的藏品?”
沈瑜想了想:“我的藏品大概也就三四件,现在去看,有点儿丢人。我正装修新房,等新房弄好了之后。按照本地的习惯,请你们去玩儿,顺便看看我的藏品,怎么样?”
“一言为定!”
胡云霞问道:“您买了不少藏品,怎么只剩下几件了?”
张鞠喝了一口酒,说道:“都送拍卖会了呗。”
沈瑜说:“我买古董,是因为爱好,另外也是为了赚点钱。我家是普通家庭,必须要给父母和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买到手的古董,不可能全捂在手里,否则,那不是越来越穷了吗?”
胡云霞频频点头,她很认同沈瑜的说法。
张鞠说:“挺好,你自己还没毕业,就能自食其力,而且我看你挣的钱不少,不比一些所谓的好工作要差。”
纪磊突兀的说了一句:“不管在什么样的家庭,能自食其力也很好。”
“……”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把话题聊死了,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
几人只能再次举杯,把尴尬化解。
不知不觉一坛黄酒,已经大半入肚。
沈瑜想起一件事情,就向张鞠询问:“张姐,问你个事儿。”
“嗯,问吧。”
沈瑜说:“我看到有其他国家的藏家来参加拍卖,如果这些拍卖品中,有一些较为贵重的东西,他们能带出去吗?”
张鞠说:“按照国家规定执行,进出口和我们这些部门都要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沈瑜之所以问这个,是因为看到了上午竞拍刺绣的情况。
扶桑的藏家也参与了竞价。
下午,自己还有几个东西要拍卖,特别是乾隆时期的铜镜,那可是宫廷器皿,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张鞠反问:“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沈瑜说起竞拍刺绣的事。
张鞠说:“我关注这些事情,也是想看看市场有什么样的东西在流动,如果出现敏感的物品,也好做防范。特别是要防止不准出境的东西,被偷偷带出去。
不过,像上次那个伏桑商人,把砚箱和浮世绘买走的事情,那就不属于我们管理的范围,因为他买的是伏桑文物。”
胡云霞记得这件事。
她笑着说:“幸好有发生了这件事,否则咱们怎么会认识?”
张鞠也笑:“就是这事儿,我们才注意到了沈瑜。”
沈瑜放下杯子:“不对吧。你找我的时候,是因为那个霁蓝釉的大碗。”
张鞠说:“你也太小瞧我们了。那个伏桑商人回国之后就开始炫耀,我们当然看到了,看到他是从咱们滨海买走的东西,稍微一调查,就找到了你。如果是敏感的文物,早就找你了,你以为你能藏多久?”
沈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纪磊不知道里面的事儿,就向张鞠询问。
张鞠把沈瑜的几件事情描述一遍。
纪磊叹息:“我怎么感觉,你对所有的古董门类都有涉及?”
沈瑜只能自嘲:“能赚钱的古董门类,只要不违法,我都会去学一点。”
纪磊说道:“差点忘了,恭喜你又买了一件藏品。那东西和你倒是很合适,能收藏也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