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和太卜令跪在了一起。
教主开口冷冷的问:“这人,大人识得吗?”
“微臣不认得。”
“那就是说这事和大人没关系?”
“臣监管不严,导致刺客混入为祈福的队伍之中,是臣失职,按理当罚。”
“原来如此。”教主轻轻一笑,道:“可我却不能罚你,你为赵国臣子,陛下亲派,如果我罚了你便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大人居心何在?”
“殿下惩治臣下,是殿下的权利,并无越俎代庖一说。”太卜令信誓旦旦,十分渴求十公主的这一顿责罚。
若是在十公主这里领了罚,想必陛下对他的处罚也会减轻稍许。
“确实。”教主开口,似乎是认同了太卜令所说的惩治之权,继而又说道:“那如果本宫要杀了你,算不算越俎代庖?”
“这……”太卜令吓得冷汗从额鬓落下来,深深一拜:“殿下饶命。”
十公主若是真杀他,陛下也只会小惩大诫,死一个小小太卜令不足惜。
张真肃这才知道自己接错了差事。
旁边的刺客死咬嘴唇,面色发白。无凭无据,就要杀了朝中之臣,她没杀死这贱人去了阎罗地府也是有怨。
教主注意到她,讽笑:“谁派你来刺杀本宫?事败自戕尚且不敢,也配在本宫面前有恨恨之色。”
“呸,贱人。”刺客啐了口唾沫,啐一半被白芷硬生生打回肚子里。
一口牙打掉几个,满嘴的血。
见此场景,教主眨眨眼,别的不说,十公主给她留下的这些下人倒是极对她的胃口。
像这种要你死的敌人,你便不能让她活,她能活着的价值也只剩她知道的信息罢了,信息扒完还是一死。
“把她带下去,严加审问,让她尝一尝咱们公主府的东西。”教主似笑非笑拨弄起指甲,一闪眼看见太卜令还跪着。
在她看还是这十公主平日脾气太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些猫狗过来刺挠她。
“大人怎么还跪着,还不快请大人起来。”
“是,殿下。”
桑榆冷着脸从教主身后走到太卜令身前,居高临下:“大人快请起。”
张真肃可不敢让桑榆扶他起来,避开桑榆虚虚伸来的手,行了个礼说:“多谢殿下,多谢姑娘。”
这位自命甚高的太卜大人,从入公主府第一眼便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架势,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如同丧家之犬。
“还劳烦大人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陛下。”
面前的十公主虽说带些笑意,说出来的话也平常不过,惩治一事好似忘了一般,张真肃却莫名感受到脊骨上噌噌冒出的寒意。
他只能再次弯腰低头:“是。”
“有劳大人了。”
“臣不敢。”
太卜令一个人灰溜溜离开了公主府,剩下的男女巫全数被关押的公主府中,等着皇帝彻查此事。
那刺客要被府令塞住嘴,拖到了公主府最阴暗的地方。
众人走后,桑榆不解问:“殿下为什么会饶了了张真肃?”
教主看着桑榆不解的圆脸,忍不住上去捏了捏,才说:“一味狠厉的人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桑榆隐隐听明白,跟着自家主子进去房中,唯有丫鬟白芷停在院中握了握沾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