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蒋军的迫击炮叫了起来。
炮弹在空中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入西北军战壕之中。
一根根残肢断臂自战壕中飞起,血花,宛若天女散花般飘落。
西北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蒋军,也越冲越近。
在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火炮轰击之后,蒋军终于冲到了西北军的一道战壕前。
西北军将士毫不畏惧地跳出战壕,挺起刺刀向蒋军的身上猛刺。
刺刀入胸,鲜血直流。
一个西北军士兵接连刺倒两个蒋军,但他自己,也很快被一把蒋军的刺刀贯穿了胸膛。
兄弟们!我们第二师就算是拼光了,也要守住阵地!”少将师长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厉声喝道。
这里的阵地是临颖县城的南大门,一旦南大门被蒋军攻破,蒋军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凶猛的火力,就很可能一举占领临颍县城。
临颍县城乃是平汉铁路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一旦临颖陷落,平汉铁路便岌岌可危。
平汉铁路有失,西北军就丧失了重要的交通线,冯玉祥事先拟定沿河南进入武汉的作战计划就很可能泡汤。
蒋军一旦占领临颖,位于许昌市的第八方面军樊钟秀的司令部的北面,就完全暴露了!
临颖,不容有失啊!
目前,西北军整体形势都不容乐观,陇海线方面,前往定陶、许州搜索前进的万选才,孙殿英所部被蒋军的精锐刘峙、顾祝同等打得节节败退,万选才败退归德,孙殿英则退守亳州。
而武器装备低劣,后勤补给困难的西北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由入河南时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由原来的主动进攻转为了被动防守的颓势。
蒋军阵地,一个四十五岁上下,面容孔武,身子略显发福的中年人正手持一个军用双筒望远镜,凝神眺望着远方正在厮杀的两军。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蒋军特有的黄呢子军服,领章上,是两颗闪闪发光的将星。
此人,正是负责进攻临颖的王金钰。
师座,西北军的抵抗过于顽强,目前,我军已伤亡了三千多人。”
一个三十六七岁,面容白皙的少将参谋沉声道。
这伙西北蛮夷还真是难缠!”王金钰冷哼道,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腰间的日本军刀上。
这把日本军刀,是他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时,他的日本教官赠送给他的。
在讨袁战争中,他曾经用这把军刀斩杀过不少袁兵。
可是,随着职位和军衔的提升,高官厚禄,酒肉饭桌,使得他的体能和精力远不如前,当年的血气之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消逝了。
也许,生活过得滋润惬意了,人就会比以前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个曾经血气方刚的山东汉子,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他甚至想,打完这场战斗之后,就申请退役,枪林弹雨,风餐露宿的日子他似乎已经有些厌倦了。
师座,总座已经亲赴漯河督师,我们必须尽快攻克临颖,进而向许昌挺进。”
知道了。”王金钰长叹息道。
蒋军的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浚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一心想早日攻克许昌,摧毁西北军在平汉线上的第八方面军。
所以,如果自己不尽快拿下临颖的话,好大喜功的何成浚很可能会给自己小鞋穿。
可是,自己虽然装备精良,且有空军支援,但那些叫花子一样的西北军似乎个个都是死士,而且都好像打不完的一样。
一个机枪手被击毙,马上就会有另一个人补上。
蒋军士兵只要刺倒一个西北军,马上就有无数把刺刀刺进那个蒋军士兵的身体。
顷刻间,王金钰感到压力倍增,像一座无形的大山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