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阵惘然。
不仅十多个关东军感到震惊,就连正在和关东军举枪对峙的东北军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关东军压根儿都没想到,这个张学良竟然这么大胆,说开枪就开枪。
如果是其他的东北军士兵或者是军官开枪,那么如果东北当局想要息事宁人,还可以向关东军交出其中所谓的“凶手”。
但是现在,身为东北三省最高军政长官的少帅张学良亲手开枪,那就证明,事情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个张学良难道真是个疯子吗?“林义秀凝视着张学良那张风平浪静,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脸,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少帅真是太生猛了!”一众东北军士兵也是惊骇无比,桓风更是向张学良投来崇拜的目光。
这些年来,关东军在奉天,乃至整个南满横行霸道,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派头,东北军将士早就受够了他们的窝囊气。
今天,看到少帅再一次打日本人的脸,每一个东北军士兵都从心里感到一阵痛快。
你觉得,我敢不敢动你?“张学良半眯着眼睛看着林义秀,右手食指已经轻轻地搭在了驳壳枪的扳机上。
张学良,你有种!”林义秀眉头紧锁,眼睛里怒火更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是让你的人马上把枪放下呢,还是想让我在你的大腿上来一枪?“张学良微笑着问,枪口正慢慢地晃动,然后直挺挺地对准了林义秀的大腿。
我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敢公然把板垣征四郎打个半死,你觉得,你有多少分量让我不敢动你,林义秀中佐?”
听到这句话,林义秀的脸忽然一沉,一颗心也急剧地跳动起来。
是啊!张学良这家伙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狠狠地打了斯大林的脸,还从斯大林那里敲诈了一百个亿的卢布全身而退,敢把板垣征四郎大佐打个半死,自己比起那位在日俄战争中负过伤,在关东军中还有一定威望,晋升少将只是时间问题的板垣征四郎大佐来,能量还是差了很多的。
这个张学良敢公然杀掉佐久间亮次大尉等人,把板垣征四郎大佐打成重伤,使得板垣征四郎大佐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那为什么就不敢对自己下手?
或许,在他张学良的心里,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脑子有些清醒的林义秀心里不由得微微“咯噔”了一下,脸上的骄傲与不可一世慢慢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虽然从儿时就受到了武士道精神的熏陶,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怕死。
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真正到了生命受到危及的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勇敢。
把枪放下!“万般无奈之下,林义秀只好忍着心头燃烧正旺的怒火,挥手示意让一众关东军士兵放下枪。
一众关东军士兵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枪,回拉枪机退出子弹,把枪重新闭锁。
看到关东军把枪放下,张学良微微笑了笑,冲桓风等人挥了挥手。
桓风等东北军士兵也放下了枪,退出子弹,关上保险。
张少帅,你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林义秀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学良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林义秀阁下,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是你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我的大帅府上,说要找我谈点事情,怎么反倒来问我想怎么样了呢?“张学良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轻轻转动,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该死的小鬼子,今天我就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
我是奉关东军司令本庄将军之命到大帅府找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林义秀正色道,双眼依旧是凶光闪动。
林义秀阁下,还是先让人把你的那个兵拉去救治吧,就他腿上这流血的速度,我怕我们还没有谈完他就死在这里了,到了那时,你又要赖我了。”看着捂着伤口惨叫,面容愈发惨白的日本兵和流淌了一地的猩红色血液,张学良脸上登时显露出一抹厌恶。
森田、佐藤,你们马上把楠木抬到医院动手术。“见张学良如此,林义秀立即下令。
哈衣!”两个日本兵铿锵有力地答道,立即抬起那个快要半死不活的家伙离去了。
这个张学良是发善心还是害怕事情闹大?“林义秀有些纳闷了,对于张学良此举,他怎么也琢磨不透。
其实,张学良只是出于心里的本能厌恶,才叫林义秀把那个受伤的日本兵弄走的。
试想想,你看着一头半死不活的猪在你面前不断地惨叫,不听地流血,你是不是感到一阵恶心,甚至几个月前吃下去的饭都想吐出来了呢?
想让我配合你们什么工作,直接说吧。”张学良开门见山。
张少帅,外面太冷了,既然要谈正事,能不能让我们到你的府上坐坐,然后让你的下人泡上一壶热茶,我们边喝边聊?“林义秀有些懊恼地问,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我看还是算了吧。”张学良目光一凛,直截了当地说。
我从来不让我不喜欢的人进入我家,你一开始说是来找我谈事情,然后我的守卫告知我不在,你还要拔枪,并且让你的兵子弹上膛瞄准大帅府,我真的有些怀疑你究竟是来找我谈事情的还是来大帅府打劫的,现在你们既然识趣地放下了枪,那么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赶紧把话说完,说完之后立即给我滚!“
张少帅,请注意你的......林义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