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泓州虹麟山几千里外的泾州境内,巍峨壮丽的孤峰耸立云霄,漫卷的云雾在山腰间升腾变幻,青翠的树木缠绵在山峦两侧,深有千米的山涧中传来似有似无的溪流声。
挺拔的山峰顶端坐落一座宫殿似的建筑,白玉雕砌,金色的阳光洒在宫殿顶部,显出晶莹剔透的绚丽。
殿前足以容纳百来人同时站立的宽广平台上,此时或坐或站着四人,三男一女。
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俊秀青年身穿青灰色暗纹道袍,闭眼盘膝而坐,头上端正的插着一柄深棕色木簪,面目平和沉静。
道袍人身后站立了一位男子,雪白衣衫纤尘不染,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柄墨色折骨纸扇,薄唇轻抿,双目微闭,慵懒的站着就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白衣男子后方左右各站了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均是十岁左右的样子,男童浓眉大眼,机灵的双目滴溜溜的转着,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童一袭大红色衣裙甚是夺目,精致的眉眼向上斜挑,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坐在最前的道袍人,又马上收回目光。
过了小半响,红衣女童站得不耐烦,瞪了眼身边年纪相仿的男童,樱桃似的小嘴不高兴的嘟起:“怎么还没有来?简天明,你不会是耍我们玩吧?”
被唤作简天明的男童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大眼圆瞪,对红衣女童大声嚷道:“五师姐你可别胡说,我是这样的人吗?”说完警惕的偷看了眼前面坐着一动不动的道袍人,梗着脖子道,“可不是我说的,这两天我的烈火鼠不进食而且开始互相攻击了,每次师父要回来前它们都这样……”
不等简天明说完,红衣女童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不过几只破老鼠,它们不吃东西就是师父要回了?那它们要死了,师父还不……”
“凤琼绫!”原本慵懒斜站在道袍人身后的白衣男子突然回头,凛冽的双目透出精光,似刀似剑的直射在男童和女童身上,让两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名唤凤琼绫的红衣女童更是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是斜瞥向一边的眼眸还带着微微的不屑。
不等白衣男子多说,坐在最前端的道袍人唰的站起,双目紧盯空无一物的天空,吸引了另三人的目光:“来了。”
秦妖月立在翟青身后,他们离开小木屋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经过三天的高空飞行,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害怕了。
按翟青的说法,从泓州到泾州本来只用一天,但带着还是凡人躯体的秦妖月,夜晚要住宿歇息,三餐要吃喝,中途还要休息几次,更不能飞行的太快,这才拖成了三天的路程。
这三天来,翟青并没有多与秦妖月交谈关于修仙界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关于修仙的知识都完全没有提及。这让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的秦妖月内心感激,毕竟现在的她是无论无何没有半点心思修炼的。
三天的相处也让翟青和秦妖月之间熟悉了不少,虽然两人的话语都极少,但有时只要秦妖月一个眼神,翟青就能猜到她的想法。毕竟秦妖月还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就是内心的情感隐藏的再好,眼神上却很难遮掩。
相处的越久,翟青越觉得秦妖月同一般的孩童不一样。
不论心性、忍耐力、毅力还是性情都不是同龄的孩子能够相比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倔强的独自把妇人搬回小木屋的情形,翟青也不会升起带她离开的心思。
可以说,就是秦妖月坚毅的性情、不屈的眼神给予了翟青一种震撼,他活了一白多岁,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十岁以下的孩童眼中看到这样坚定的眼神,不得不让他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
秦妖月身上的伤处不少,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甚至是有些太多了。
翟青给她服食了一粒最平常的丹药,不是他小气或是舍不得,而是秦妖月的凡人躯体根本受不住大量灵气的滋养,太好的丹药吃下去会直接爆体而亡。
秦妖月年纪小,恢复力极好,加上丹药的调养,才三天的时间,额头和身上的伤已经看不出来了,至于伤得最严重的右腿,也好了不少,除了不能太大动作,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另一个让翟青有些在意的,就是除了吃喝就一直窝在秦妖月怀中的大白。翟青发现他根本没见过这种动物,不论在凡人界还是修仙界都没有。
大白十分能吃,每餐比秦妖月吃的还多,而且对秦妖月以外的人的碰触都带有深深的敌意,连翟青想摸一下它都被大力的狠咬了一口!要知道,翟青身为魔门中人,杀人无数,周身聚集着浓厚的煞气,就是黄衣壮汉的紫纹巨蟒见到都不敢有丝毫反抗,而大白一看就还是一只幼兽,居然丝毫不害怕翟青,反而对他攻击!
不与主人以外的人亲近,这种认主行为是体内形成内丹后的妖兽独有的,而且必须要是被下过血禁的妖兽!
先不说一个凡人不可能会血禁之术,就是翟青用神念包裹大白全身,也没有发现它体内有内丹和被下过血禁的迹象。
在翟青看来,大白体内既然没有内丹,就应该是十分聪明、资质极好的妖兽。
翟青向秦妖月询问大白的由来,秦妖月没有隐瞒一一说了,对于秦妖月用几个枇杷就收买了一只有智慧的幼兽,翟青十分无语。以他的阅历,一看就知大白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连他都不认识的妖兽实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