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眸珠完全变成黑色,秦妖月周身的气息也发生改变。她对人的疏离淡漠眨眼转变为不可一世的倨傲和狂妄,这种孤傲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被困住,还失了肉身?”容貌未变,但有着一双极不协调的黑色眸珠的秦妖月冷哼一声,“难怪轻易能让我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陆吾也察觉出秦妖月的异样,从她显出黑眸后就不再出声。
黑眸秦妖月摊开手心,朝身前一挥,足有五六人高的鬼将蓦然出现,头生犄角,青面獠牙,面目可怖。
巨大鬼将刚一出现,赤目圆睁,正要朝天怒吼显出威风,但在看清唤出自己的人后,立刻缩着脖颈后退了大半步,铜铃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妖月的一举一动,对她极其畏惧。
“我命你护她周全,现在看来,你是不听我的了。”黑眸秦妖月牵起一侧的唇角,冷酷无情,她眯了眯眼眸,冷声道,“既如此,还留你何用!”
凶恶鬼将听出秦妖月话中杀意,喉中发出呜咽之声,蒲扇大手更在胸前上下作揖,似是求饶。
“哦?你还知道求我?”黑眸秦妖月秀眉高挑,在胸前摊开的手心猛地用力一攥,将一团虚无空气捏得噼啪爆响,“可惜,晚了!”随着秦妖月这一动作,那鬼将踉跄两步,砰地一声爆裂炸开,消失在原地。
秦妖月缓缓收回摊开的手指:“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随即双手环抱胸前,“好了,现在,该解决另一个问题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动手,嗯?陆吾。”眸珠尽黑的秦妖月忽然转过头,望着身侧的空白之处。
“尔不是小道友。”空无一物的地方有几丝亮光闪动,片刻后,显现出一位上了年纪白发苍苍身披白袍的老者。他紧盯着秦妖月,眸光熠熠,充满戒备和探究。
黑眸秦妖月较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他,当听到他说自己不是秦妖月时,不屑冷哼道:“我当然不会是她。倒是你,山之神灵,陆吾,我可听过你的名字。”
陆吾眸中精光闪现,随后又恢复如常,了然道:“那道友一定活了相当长的岁数,才会知晓吾的名号。”
秦妖月放下手臂,挥袖道:“我对你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也别想套我的话!我现在要出去,你来破开这封印。至于这丫头——我暂时还不会要她的性命,你可以放心。我们两个,还没有动手的必要。”
“难道,尔和小道友有仇?”陆吾从她的一番话中听出些秘密。
“你也想死的话,可以继续猜。一个受过天降惩罚的山神,我还是有把握的。”黑眸秦妖月斜睨了眼陆吾,将他瞬间煞白的面色看在眼里,“现在,你只需做你该做的。”
陆吾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辩驳,低低叹息一声,形如枯槁的手伸入宽大的袖口中,摸索着什么。好半天才取出一副已经干瘪的虎爪,捧至身前,念念有词。
那虎爪在陆吾出声后,附上一层白光,白光柔和清亮,将虎爪包裹住,缓缓升空,朝某处疾飞而去。
黑眸秦妖月看见那虎爪,眉梢一挑,就想挥袖去取,但一想到此时还被困于拒魂之用的佛骨天心灯内,只得忍了欲念,任陆吾暂先施法。
也不知陆吾是如何做到,那虎爪所到之处,顿现光明,犹如一条指示通道,指引着两人前去。
不等陆吾出声,黑眸秦妖月已经先他一步直奔虎爪而去,陆吾白发飘动,立刻紧随其后。
通道尽头,虎爪停住,嗡嗡颤动。前方是一扇高门,门扉紧闭,门上两个巨大的白骨门环,威严中透着古怪。
黑眸秦妖月和陆吾先后到达此地,两人一见那门就知道这门就是他们出去的唯一阻挠。只要破开这门,就能出去。
“为何还不破门?”秦妖月不解陆吾怎么还没有动作。
陆吾眸光炯炯,抬手一招,收回了那引路的虎爪,弹了弹无尘的宽袖,才说:“道友不准备显露一手?”言下之意,自己只负责引路,至于破门,还等着黑眸的秦妖月自己来。
秦妖月眼眸一瞬间黝黑得如同万丈深渊,阴狠毒辣地瞪着陆吾,正要动作,忽的想起什么,甩袖道:“若不是此时被困——你要想清楚了,得罪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说罢双手对着一搓,一簇黑色的花火在掌间迸裂!
秦妖月眉间一动,一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手掌就猛地印在那大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一个敞亮的大洞出现在门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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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高耸入云的树梢上,立着一个金袍男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不过六七岁的样子,披散着头发,身上裹了件青花肚兜,望着远方的天空,等待着什么。至于金袍男子,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孩子和他瞭望的地方来回游移,面上有几分将信将疑。
忽的,一阵狂风而至,将树木吹得疯狂摇动,稍细些的枝条瞬间折断。即使最粗壮的枝干也是叶片尽落,只留下空枝还在风中摆动。金袍男子眯了眯眼眸,他看见,原本碧空无云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只极大的赤红色鸟兽,羽翼丰长,体态优美。鸟兽张口鸣叫,似吐人语,只听它不停叫唤着赤霄赤霄。而那威力惊人的狂风,正是从它扑闪的两翼下而来。
听到那叫声,金袍男子瞬间错愕,眸珠微凸,面露惊异,因为他知晓这鸟兽绝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