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武发现,藤原家的人似乎都很懂口吐芬芳的艺术。
辉夜在和嗣面前再把刀锋虚晃一下,他立刻闭住了嘴。
“和嗣啊,虽然我一直很看不起你,但从没想过要杀你呢。”
“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这样动手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做出一副伤感的表情,
“姐弟之情哪里去了?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关系没那么差吧?”
和嗣面目狰狞额头暴起青筋,
“野兽在幼崽的时候都也很可爱呢,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吗?”
他唾了一口血沫在辉夜的胸口,
“都是藤原的血脉,为什么你就可以在武道上有那么好的天赋?明明应该是由我来成为领导藤原一族的霸主!”
堂弟的面容咬牙切齿扭曲,
“不要再摆着一脸令人作呕的感情了!蠢女人,我他妈………”
唰。
辉夜微微低头,手臂斜着向上挥过。
和嗣语声停住,还保持着怨毒的神情,脸上出现一条血线。
啪嚓。
皮肤骨肉转眼间沿着血线裂开,上半个脑袋整齐平滑地斜斜掉落。
血流嗞嗞地从割开的头颅中冒了出来。
辉夜哈哈一笑。
“我们家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东西来,情商智商都如此之低。他真的以为,我刚刚是在悲惋和他之间的亲情吗?”
许武看着眼前这一幕,倒是有点感触。
想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
“你刚才那样子说的话,只是在戏弄他吗?”
辉夜默然片刻,随后展颜笑眯眯地说,
“生在这样的家族,没有人教自然便懂得学会冷血。我这样的,确实是有些多愁善感的异类,但我那点宝贵的人性情绪,不会浪费在如此的渣滓上。”
“……也对,他看起来是不太聪明、人菜瘾还大的那种。”
许武说着话,眼睛无意间瞥见房间一角的摆设木案,心中猛地一跳目光定住。
案台上,有一把很特别的装饰匕首,匕套上嵌有血红色的晶体管。
那是札幌许氏的东西。
寡头家族中的武道者,有时会送出有价值的武具,一般象征着友谊或是某种约定。
许武过去取到手里又细看一下,不会错。
是自己的堂兄,许青之物。
他便是带头对父亲下死手的,大伯父的次子。
“辉夜姐!”
藤原辉夜没有注意到许武的动作和这柄匕首,因为阿市刚好冲了进来。
她已经把重型步枪放回到背上,仍旧面罩遮住半脸,嘴唇两边的雪白肌肤上,溅满血迹。
还提着一个机械武士的首级,随手一挥扔到了地上。
“过瘾了?”
“嗯!平时在队里,种种规定和限制,可没法这么随心所欲地大开杀戒。”
和嗣已经死了,可是许武十分想知道他和许青堂兄之间,是有什么联系。
他已经悄然把匕首装进风衣口袋里,这时趁着辉夜被兴奋的阿市拉住说话,靠近到掉在地上的和嗣上半头颅旁。
他手速极快地把切口中露出的脑机上,金属片状的记忆体拽了下来,也放进衣袋。
“其他的武者杀手呢?”辉夜问阿市。
她这一小段时间内始终背对着许武。
“如果没有人逃走的话,那便是全都被我屠了。”
阿市过来看钉在墙上的和嗣尸体,
“记得小时候去找你玩时见过他,模糊的印象里,他是个瘦弱、沉默寡言的男孩。”
辉夜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回过脸来开口,
“好了走了,一会老爷子那边会有人过来处置清理。”
三人迅速离开别墅,回到浮空车停靠的林地边。
引擎轰响,起飞往新东京都的方向。
返程中,辉夜对许武说,
“空条君,今夜真的是高兴结识你,你也帮了我的大忙。”
“嗯,希望辉夜大小姐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她抬起眉毛,
“你当我是言而无信的女人?还是觉得我会小气?”
“没有没有,随口一说,别在意。”
藤原辉夜翻开手腕,皮肤打开探出一个如pos机底端般的小口。
嗡的一声,打出来一张条形码。
“你回去一扫便可以入账。这是先一点点小意思,之后会有其它的酬谢。”
辉夜一双眸子直盯着许武的眼睛,
“除此之外,今后,也许我和空条君,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谈、做。”
“只要让我有的捞,并且不会妨害到我目前的隐匿状态。”
辉夜耐人寻味地一笑,
“以空条君的实力,慢慢地可以格局再大点。”
许武也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又是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回到了足立区的边缘工业带,阿市将车落停在离他们工厂不远的一处废弃楼房边。
“我毕竟是手刃了堂弟,回去后家族里必然有不少事情和麻烦要处理。”
“就先别过,过段时间等我安妥了,便会和空条君联系。”
“好的,辉夜小姐你先忙你的。”
她仿佛若有若无地对许武送了个媚眼,便转身合上了车门。
浮空车起飞离去。
许武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快凌晨5点。
还好,没误了和三井秘书说的,一天假后回来上班。
他把脸上的易容血肉细管拔下来,恢复了自己的面容。
虽然有点累,但心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