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实在是虚弱,没有办法离开铁铸之城,甚至要用法力维持才能够生存下去。
村民都为法师叹息着。举行祭祀的时候也不忘记为法师的孩子祈福。总是优雅美丽的法师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像是平凡的父亲那样露出感激的神情,从那以后更加用心地守护着山下的村民。
只是从来没有听过关于法师妻子的事情。因为法师总是流连医馆,所以药师多少算是法师的朋友,虽然很想询问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更进一步地接近这个看起来很好亲近的法师时会感到无比困难。所以最终也没有能够开口询问。
有一年,药师的一位朋友来了。
在这样偏远安静的地方,因为有着法师这样无双的人物,所以村民们的见识或许要比王都中的人更加深厚。不过看见药师的这位朋友的时候,大家也不由赞叹起来。
说起容貌的话当然没有人能够与法师比肩,但论起气度来这一位也不遑多让。
这男人穿着白色的狩衣,随便地披散着头发,戴着一顶乌帽,据说是一位阴阳师。
阴阳师是聚集于阴阳寮中,只为天皇与显贵服务的法师的官职。在这样的地方见到阴阳师实在是了不得的事情,难免地,听闻了消息的村人就聚集到了医馆来。因为十分在意,山上有一位了不起的法师大人这阴阳师会不会是前来试探的呢?大家不由地就对比起来。
这些细细的讨论声不知怎么被那位阴阳师听到了,于是他就向药师询问起山上那位法师的事情来。打听到法师没过几天就会到医馆来一次,于是便住下了。
“不是说很忙吗?”药师向笑眯眯地坐在院子里晒着冬日难得的太阳的男人问道。
“我可是在做正经事呢,要是位了不起的法师就带回宫廷去为那个男人服务好了。”
“那个男人?”
“唔……不就是天皇吗。”
将服务的天皇陛下随意地称为那个男人,这样的性格想必让身边的人颇为苦恼吧。但实际上这位阴阳师却是无论在什么人面前都游刃有余的人。熟知人事,透析人性,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江山的附近非常寒冷,刚刚进入冬月便下起了雪。
初雪降临的一日阴阳师拉着药师在外廊上饮酒赏雪。
面前摆放着烤鱼和热好的酒,明明是两个人,但是却准备了三只酒杯。
“今天会有客人前来。”阴阳师这样断言道。
果然,将近黄昏的时候法师撑着伞前来了。
总是法师法师地称呼他,但实际上大家都不知晓这位法师的姓名。附近也仅有这样一位法师,即使只是说法师也完全不会混淆。就连半个朋友的药师也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对于法师来说名字似乎的确是不能够随便告知的东西。
实在要说名字的话,因为这位法师居住在大江山的铁铸之城中,所以也会被称为铁铸法师。又因为他长相貌美,连女子也无法比肩,又十分风雅能够创作和歌,所以有些前来的歌者也曾开玩笑地在和歌中将他比作著名的歌人美女小町。有些对法师图谋不轨的人看见这首和歌之后便有意无意地这样当面叫他小町法师,法师也并不恼怒,有时候会恶作剧报复一下,有时候就完全不理会了。
后来小町法师的名号也多有传出。
因为他实在貌美,连药师也会忍不住这样打趣他。
看见这位铁铸法师或者小町法师前来,药师忙迎了过去。
“这样的天气下山来做什么呢。”
法师温柔地笑着:“因为这场雪会持续几天,所以要来通知大家才行。”他看见随意地坐着饮酒的阴阳师:“已经有客人了啊。”
“请不要介意,这样寒冷的天气就请一起来饮酒吧。”
“这位是……”药师正要为法师介绍,却被阴阳师打断了。阴阳师弯着嘴唇:“介绍的话就先放在一边吧。热好的酒就要凉了呢。”
法师接过阴阳师递来的酒杯:“谢谢。”
阴阳师说:“虽说前来是想要拜访故友,不过其实也是身负使命而来。”阴阳师眉目清俊,是位俊俏的男子,总是勾着笑意的嘴唇好像施了胭脂般红润。
“是什么使命?”
“听闻这里有长生不老的仙药,所以前来求取。”
药师在一旁说道:“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法师却含着温柔的笑意:“我可以给你。”
药师诧异地望着法师:“咦?”
阴阳师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掀起了骚动之后就放着不管了,好像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并不是他那样。
阴阳师又说道:“虽是身负使命,但其实也是慕名而来。”
阴阳师也笑着。与法师温柔的笑容不同,他若有若无的笑容总是令人无法看透。
“听闻著名的酒吞童子就在这里,所以非常想要见识一番,后来听说被一位小町法师退治了,一直感到很向往。”
“我名为绵津少童。”
“咦?”阴阳师略显诧异地看着法师。“绵津少童。”
“是。”
“哎呀呀。”阴阳师略显懊恼地看着他:“这样有点糟糕。”
捧着酒杯,法师柔和地注视着阴阳师。以眼神询问着“怎么了”。
“名字是咒。”阴阳师仍旧笑着,好像并没有变化,又好像比刚才要认真了一点。他就是这样一个漂浮于幽夜的浮云般令人捉摸不透的人物。“告诉了我名字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