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也想起了被贯穿胸腔的疼痛,厄洛伊斯一瞬间紧绷了身体,他暗哑地喘息着,微微侧过头,以湿润的眼神望向梅利思安。
但梅利思安知道,他做出再无瑕的神情,也不过是伪装罢了。若说到爱,这颗跳动着的心脏谁又晓得是这躯体原本拥有,还是在某个时刻产生的呢。
空心人,哈!空心人!
那不是恼怒,只是寡淡无味的自嘲。
梅利思安用舌尖逗弄着厄洛伊斯珊瑚珠子一样挺立的乳珠,在厄洛伊斯白色瓷器般漂亮的耳骨边轻声说道:“分开。”
厄洛伊斯像是朵危险的带毒罂粟一样恣意放纵地露出笑容,用自己的手抓住膝弯。“……梅利思安……哈啊——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人鱼美丽的鱼尾仍旧在朝阳玫瑰色的辉光中散发着朦胧圣洁的蓝色光晕。他曲起置入奥术师体内的手指,优雅地捻动旋转着,仿佛在把玩一件精巧的艺术品。
“要以这具躯体吗?”他说道,“那我早该爱上你了。”
厄洛伊斯毫不掩饰自己隐秘甜美的快感,喘息着,泛出浅淡玫瑰色泽的眼角喧嚣着极致的惑人风情:“你知道的,我寿命漫长,经验丰富。”
手指上传来一种美妙湿热的绞紧感,梅利思安叹息似的笑着:“我恰好也学了不少。且是由你亲自教授。”
无法判断是晨昼降临还是寂夜笼罩,在那幽暗深邃的宫殿里,悲哀而又耻辱——即使极力想要保持着可笑的高傲及尊严,在最后总是会被玩弄得哭泣着丧失神智。
然而那样的情感在如今想来已经荒诞得仿佛是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那个梅利思安,寄宿在放置于爱丝奥黛拉身上的一半灵魂中,并不是我。
他转动手腕。
仅以唇舌及双手对身下的躯体施以挑衅、逗弄以及折磨。直到身躯的主人失去了那种游刃有余绽放艳色的余裕。
并非复仇也不是沉迷。
没有贪恋这样的色香也并不沉溺于肢体相触中诞生的情潮。
——如果他想要,那么我就给予。
梅利思安垂着眼睛。
也许这样的事情的确有趣,否则厄洛伊斯当年为何如此沉迷?
他看着恶魔——他仍旧喜欢这样称呼这奥术师,若说薄情与冷酷,眼前人也该不遑多让。他看着厄洛伊斯狂乱地扭动腰肢,发出似是痛苦实际欢愉的啜泣,极乐又不得解脱的泪水从那漂亮的黑色眼珠子里渗出来——他就想到,厄洛伊斯的心中一定在想着曾经的梅利思安。
表现出一样的软弱与无助,就算是赎罪吗?
他快速地抽离手指又重新侵入,在厄洛伊斯仰起脖颈抽离意识般的低声惊叫中咬住他的喉咙。技巧性的动作使得厄洛伊斯马上又淹没在狂乱的低吟中。他亲吻着厄洛伊斯比任何时候都美丽的嘴唇。在厄洛伊斯颤抖着陷入情|欲所带来的茫然余韵中,梅利思安画下奥术符文令他陷入沉睡。
仅有自己知晓的疼痛在梅利思安身体中仿佛海潮冲击着礁岩一样激烈迸发。他艰难地化作人形,站起来坐到窗口的椅子上。即使疼痛几乎要将他撕碎,然而除了他那因为忍耐疼痛而显得过分苍白的皮肤之外,他的神情中甚至没有透露出一丁点儿痛楚的迹象。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柔软的金色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那平静无波的眼睛凝望着洁白沙滩上呼吸一样轻柔涌动的海水。纤长优美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胸口上。
那里原本有一个会跳动的器官,但此时,他仅能感觉到空洞的虚无。
恶魔是没有心的。
并不是他吞下了恶魔的一半力量与灵魂——在这样一场冒险的角逐中,他其实是失败的一方。
厄洛伊斯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海中。梅利思安以奥术隐藏自己与厄洛伊斯的行迹,带着他向深海中游去,直到海王那美丽的宫殿中停下。宫殿西侧的距离海面最近的那个房间,人鱼公主爱丝奥黛拉悲伤的歌声传了出来。
厄洛伊斯知道这是梅利思安最为宠爱的一位妹妹。但当他看到梅利思安伪装成海王的样貌进入那个房间也不由感到诧异。
拥抱着悲伤的小公主,疼惜地抚摸着她受伤的手指,‘海王’拥抱着这位几乎不曾见面过的女儿,跟她一起唱着悲歌。直到公主疲惫得睡了过去他才不为人知地离开。
厄洛伊斯搂住俊美人鱼清瘦的身体,用一种夸张的酸涩的语调说:“真是温柔啊,梅利思安。”
梅利思安甩动有力的鱼尾,什么都没说。
——这是我能为她实现的最后一个愿望。
那之后由于动手动脚而被梅利思安甩开的厄洛伊斯因为激烈情|事后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精疲力竭地晕倒在海里。梅利思安没有让他淹死,不过也只是冷淡地将他扔在寂静的沙滩上没有理会。
然后,对于梅利思安来说不过是命运在按照轨迹前行罢了,一个在神庙修行的美貌女子发现了他,叫人来把他带回了神庙。
大难不死的王子回到自己的国家,一面思念着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神秘女子回绝了父亲为自己安排婚姻的提议,一面比以往都要更加勤勉地学习起管理国家来。而在为人所不知的时候,他总会前往一个有着美丽喷泉的玻璃搭建的厅堂中,那喷泉后有一条秘密的通路,是数百年前6上王国与海中王国关系友善的时候国王专门为来访的海族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