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犬上三田耜低头不语,似乎还在心中组织语言。
而陈晓也不着急,就这样一直盯着犬上三田耜看着,似乎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
至于一旁站着的唐俭,此时也是一脸错愕之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鸿胪寺卿干了这么多年了,他唐俭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也算是开眼见了。
好在还有一个惠日没有宕机,眼睛转了转之后,便看着陈晓解释道:“陈大人,以貌取人不取,圣人曾言有教无类……”
“我还以为你只会说佛呢。”
陈晓开口打断了惠日的话头,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他早就看出来那被叫出来的中平大空不是什么读书人,甚至于连手艺人都算不上。
就在自己刚刚点名的时候,这中平大空下意识的动作分明是将自己的手往腰上摸。
虽然没有佩刀,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人怕是扶桑的浪人。
“呵~”只听到陈晓一声冷哼,目光落在惠日身上,缓缓道:“依照惠日法师的说法,此人可以说是人不可貌相了?”
“来人!拿一套纸笔来!”
一旁的唐俭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示意一旁的属下那一套纸笔来。
众人听到陈晓这话,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到那纸笔被拿来,陈晓便朝着中平大空指了指,开口说道:“给他拿过去,若是能够写出来论语当中十句话,我就让他留下。”
惠日眉头一蹙,总觉得此法有些欠妥当。
扭头朝着犬上三田耜看去,只见此时的犬上三田耜脸色有些难看,惠日心头一跳,就知道大事不好。
只见那纸笔被带到中平大空面前的时候,中平大空脸色就有些难看,伸手将那笔拿在手中,迟迟不肯动笔。
陈晓只是盯着对方笑而不语,眼中满是冷色。
片刻之后,只见那中平大空提笔刚要落下,陈晓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用写了!”
听到这话,从未回头看一眼的犬上三田耜和惠日齐齐松了一口气,以为陈晓放弃了为难他们。
而此时的中平大空同样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放松之色。
但下一秒,陈晓的声音再次响起。
“笔都拿错了,装模作样的也没有必要了。”
陈晓这一句话,直接将中平大空拍死,惠日和犬上三田耜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只见那陈晓看向犬上三田耜,冷笑道:“犬上大人,敢问你扶桑是没有人了吗?什么货色都敢往里面塞?就这种水平来我大唐,是打算从千字文开始学起吗?”
听到这话的犬上三田耜,面露惭愧之色,叩首道:“此事是我扶桑的疏忽……”
见犬上三田耜回答的如此敷衍,陈晓冷笑一声说道:“犬上大人,我皇对你们扶桑网开一面,着尔等可以遴选遣唐使入唐学习,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歪瓜裂枣都要。”
“莫要将我大唐的善意,当做垃圾在地上随意践踏。”
“否则,莫要怪我大唐不将武德了!”
陈晓句句杀人诛心,让犬上三田耜羞愧之余,又有些惊骇不已。
尤其是陈晓最后两句,言词之烈,显然是生气了。
犬上三田耜心中惶恐不已,跪倒在地上颤声说道:“还请大人息怒!”
冷冷看了一眼犬上三田耜,陈晓开口说道:“此次遣唐使良莠不齐,本官欲举行一次考核,凡不符合要求者,全都遣返!”
犬上三田耜心中一震,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考核?”
听到这话,陈晓嘴角一扬,笑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就连唐俭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唐俭便凑到陈晓跟前,轻声道:“陈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考试什么的咱们事先并没有准备,你打算考什么?”
见唐俭有些担忧,陈晓安慰道:“唐大人安心,陛下既然将此时交由本官来处置,那必然是有打算的,你看着就好。”
说完,陈晓扭头看向众人,开口说道:“此次考核不设固定题目,本官会划取范围,就从佛门典籍入手,内容不限,写一篇自己的感悟即可。”
听到这话的犬上三田耜和惠日两人满脸惊讶的看着陈晓。
倒不是说这范围大,严格意义上陈晓只是将范围划定在了佛门典籍之中。
对于内容没有具体限制,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显得简单了不少。
只是两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佛门典籍。
不要说两人不知道了,就连唐俭都搞不明白陈晓要做什么。
见遣唐使几百号人在鸿胪寺官员的安排下,开始在准备好的桌子上答题。
唐俭这才有机会凑到陈晓跟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陈大人,为何偏偏选择佛门典籍?”
陈晓睨了一眼唐俭,轻声道:“敢问佛门典籍有何特点?”
唐俭仔细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陈大人,自靖安司插手之后,无论佛门典籍还是道门典籍,内容多有删改,大部分都为导人向善之言。”
听到唐俭这么说,陈晓失笑一声,缓缓道:“唐大人还是保守了,便是直说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选择佛门典籍,就是因为他学了也没有什么大用。”
唐俭微微一愣,神色间有些诧异,随后抬头朝着那远处还在奋笔疾书的遣唐使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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