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过了这些日子,关于琼华宫的传闻、贤妃投缳时的惨状,也听了不少。所以她有信心赌一把,容铎对唐婉还有最后一点愧疚。
明薇一路恍惚的走回了钟粹宫。
陈妃满面焦急的等在前头,见明薇平安回来,不由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
“让您担心了!”明薇眼眶发涩,微微动容。直到今天陈妃拿出属于唐婉的簪子时,她总算看出来,原来陈妃对她另眼相看,竟是因为唐婉。在这人情冷漠的后宫中,总算还有人记得她。
原来她短暂的一生,还不没有失败透顶!
陈妃眼中泛着晶莹的水光,微笑着摇了摇头。
等到孟太医替明薇诊完脉、又开了一大堆药方子给她时,容臻也从清凉殿回来了。
不知道容铎都和容臻说了什么,容臻此时倒是一脸的平静。见了孟太医,又细细的讲了明薇这几日的身体状况,让孟太医多开一些滋补身体的药。
陈妃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连午膳都没有用,让孟太医看完后,没有容铎的旨意,明薇和容臻便仍旧由羽林卫护送,很快离开了宫中。
“阿晚,有没有不舒服?”马车上容臻和明薇共乘,明薇自从上车后就只见神色怏怏的靠着大迎枕,话也很少。
容臻望着明薇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极了。她跟着自己,似乎永远都只是吃苦受罪。
“妾身无碍!”明薇挤出一丝笑容来。
密道的事没有暴露,她总算能稍稍安心。上一世的纠缠让她失望,就算有也只剩下了恨。面对容铎,一分一秒都难熬极了。
听出容臻语气中的疼惜,明薇也不想让他担心。于是她打点起精神问道:“皇上都跟您说了什么?”
照理说容铎把他们夫妇叫进宫,不可能就是关心一下明薇的伤势,而且明薇又是很快离开清凉殿,可容臻却是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
“不过是问我这几日思过的结果!”容臻眼神微闪,似乎不愿意多谈:“你不必担心。好歹他是我嫡亲祖父,总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只是连累你,又要跟着我受委屈。”
明薇忙摇头。
“孟太医是久在太医院的人了,二十年前他就进了太医院。”容臻不欲继续这个沉闷的话题,他想起明薇最不喜欢喝药,便劝道:“你不情愿也不行,一定要乖乖用药。”
“妾身没事,总吃什么药呢?”明薇提到喝药,总是忍不住想躲。她半是撒娇的道:“我已经都好了!”
容臻摇头却是极为坚定。“没得商量。”
明薇气结,原本还是紧挨在容臻身边,她一气之下就要起身和容臻分开坐。偏巧这时马车一个颠簸,没站稳的明薇身子一斜,竟撞入了容臻怀中。容臻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一把抱住了明薇。
少年的胸膛还显单薄,可是却让她不由想依赖。
她太累了!
穿上层层伪装,属于唐婉的、属于明薇的,在容铎面前做戏……
容臻只感觉到胸前的衣料渐渐被沾湿。他什么都没说,却抱紧了怀中的人,无声的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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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容臻和明薇入宫,如同在湖面上投下一颗小石子,只荡起浅浅的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
虽然瑜亲王府仍然有羽林卫看着,里头的待遇却是大大不同了。东宫里一众服侍的人都被送了过来,连同二人惯常用的物件,也搬足足搬了十来车。后来容铎又下旨意,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朝堂上的风向因此再度变得暧昧不明。
太孙才被罚在宫外思过,没过两日便宣太孙夫妇进宫,而后太孙的待遇一下子被提高了,哪里像是去闭门思过,简直是去享受了。只除了护卫还是羽林卫、没有自由,其余实在与东宫无异。
容臻的境况看起来渐渐好了,却有人坐不住了。
淑妃宫中。
“母妃,您说父皇这是何意?”诚亲王紧皱着眉头,面容虽也称得上俊朗,却长得不太像容铎。他对自己的母亲淑妃还是十分信任的,在大事上也愿意多和淑妃商量。“说是罚容臻思过,这哪里有思过的样子?”
虽然诚亲王已经是成年皇子,不方便进出内宫。不过只消淑妃派人往太医院知会一声,诚亲王作为孝子自然要进宫探视的。
一反常态的,淑妃眼神有些飘飘忽忽不定,没有说话。
她同样在想容铎反常的缘由。
“那日是突然传来的消息,让容臻和明氏一同觐见。”诚亲王似乎注意到自己母妃的失态,便自顾自的道:“您应该也得到过消息,前一日父皇的旨意分明还是让陈妃召明氏进宫。”
“母妃、母妃?”诚亲王见淑妃竟半晌没说话,不由抬高了声音。
这时淑妃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容臻犯得本也不是大过错,若是你父皇不愿,他便还是尊荣的皇太孙。”见诚亲王面色微变,淑妃立刻道:“虽说容臻贩私盐有罪,可他也仅有这一项罪名而已。”
“平心而论,容臻到底还是太孙,这些年来也着实寒酸了些。若是他肯在你父皇面前哭哭委屈,你父皇未尝不会心软。”淑妃的话毫不留情:“你这回还是莽撞了些。”
淑妃这毫不留情面的话让诚亲王微怔。他不由觉得有些面上发红,自己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竟还被母妃不容情的训斥。他犹自不甘心的道:“母妃,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