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璎稍作沉思,看向这云州春溪郡的张郡守,解释道:
“方才有一位突然出现的剑客,一剑破去了大阵,还捣毁了白骨老祖的半仙法宝。”
就在这时,一个霜白鬓发的飞鱼服老者站了出来,沉声道:“张郡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夜之间郡城上下伤亡惨重,
你作为一郡之守,当下应该去安抚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们,稳住民心最为紧要,
更需尽快安排城内医者,为受伤的百姓治疗,保证一切安定后,我天地司会陆续清除郡城内残留的阴气。”
在老者说话间,裴璎悄然的以真气凝线,蓦然传音给李知安:“这是我们春溪城天地司的丁监司,也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坐镇天地司的那位天玄高手。”
李知安心中了然,春溪城昨夜遭遇这样一场无妄之灾。
十多万百姓差点被献祭而死,如今的郡城千疮百孔,里里外外都需要一个主事官员。
就在张郡守离开后,丁监司暗含深意的看了眼李知安。
下一刻,他抬手祭出一张长短三寸的地图,图卷悬浮在众人面前。
图上熟悉的建筑地势,显然是一张春溪郡的形势图。
只见图卷上的春溪城,清晰可见有一道巨大的黑色光芒,正在缓慢移动。
丁监司面沉似水,手腕翻动,显露出一个方块印章,印着“监天压地”。
这四个血红大字,气势滚滚。
他眯起双眼,陡然发力,将印章往图卷的春溪城一盖。
那道黑色光芒不断挣扎,最终消停。
见到黑光沉入郡城,消失不见,丁监司彻底松了一口气,沉声道:
“这是一条影响郡城地势的地脉之龙,遇灵则灵,遇煞则煞,方才那座献祭大阵凝聚的煞气,差点让这条畜生陷入魔障。”
说完,他收起了图卷印章,环视在场众人,笑了笑,故作神秘道:“你们可知刚才那位剑仙是何人?”
钟离白抬手虚作敬礼,说道:“敢问监司大人,可是京城高人见郡城妖气冲天,连夜赶来的陆地剑仙?”
丁监司摇摇头又点头,缓缓道:“他可不是朝廷中人,不过倒真是一位大剑仙,而且此人不仅剑术惊天动地,为人性格更是随和。”
钟离白无奈道:“监司大人,你就不要打谜语了,快跟我们说说这人到底是谁吧!”
何思思也附声道:“是啊是啊,丁大人,你就快讲吧!”
看着众人脸上显露可见的求知欲,丁监司笑了笑,负手在后,轻声说道:
“此人名为王泉,来自中州的三七剑堂,也是如今大魏最为年轻的陆地剑仙,他的年纪甚至还没有过半百之数。”
“三七剑堂是什么门派?”
“三七剑堂是十二仙宗之一的剑道仙门,位居西境灵州,而且剑堂一百年只收七人,这七人无不是凤毛麟角的剑术天才。”
他说到这,钟离白忽然插嘴,缓缓道:“司内有史籍记载,当年三七剑堂的老祖宗,在天下门派共逐十二仙宗之名时,出世一剑定江山,牢牢稳固了三七剑堂的剑道威名。”
“不错!”
丁监司蓦然提高嗓音,笑道:“刚才那位年轻至极的剑仙王泉,幼年时就被名剑认主,
更是天生异象,三七剑堂内一位老祖宗将其视作衣钵传人,有望成为剑堂的话事人。”
“江湖最近有传闻,朝廷似是以一件仙器作为代价,才请出了王泉,
估计他将会在三年后,参加两国的剑道大比,到时候可就是一群剑仙打架了!”
钟离白道:“他不是朝廷中人么?”
丁监司摇摇头,朗声道:“自古以来,三七剑堂出了不少位陆地剑仙,
在灵州的地位超然,更何况还是十二仙宗之一,哪怕是朝廷也会客气三分。”
“可他不是朝廷的人,那他怎么知道郡城有妖魔现身作祟,
而且灵州离着云州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哪怕是一位陆地神仙,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何思思眼神疑惑,独自一人嘀嘀咕咕着。
她此刻的心理活动,便如同一名潜心钻研案件疑点的司法官。
在场的众人,修为都是不俗,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不禁也微微思量起这一个疑点。
何思思恍然抬头,突兀说道:“难道这位王大剑仙是……正巧夜观到了春溪城出现的妖魔气象,所以才这么快赶来斩魔的么?”
闻言,众人额头顿时浮现黑线。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李知安扯了扯嘴,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阴谋论。
“何思思,收起你的阴谋论。”
丁监司朝何思思做出一副佯怒的模样,冷声道:“仙人行事,鬼神莫测,万事莫要胡乱揣测。”
“是,监司大人……”何思思鼓了鼓嘴。
钟离白皱着眉头,不解道:“王泉……黄泉,可他为什么会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啊?”
伤势已无大碍的道空小和尚,略作沉思,说道:“黄泉在佛门称为冥土的阴河,本身就代表了种种不详。”
丁监司显然预知到了他们的疑惑,摆了摆手,连忙打断道:“这事也不可多言,其中涉及了不少仙家禁忌。”
与此同时,栖神山的那几名年轻弟子,搀扶着自家两位仙师走来。
“见过监司大人。”
“见过栖神山的两位仙长。”
“昨夜魔头来袭郡城,事发匆忙,加上栖神山近日有珍贵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