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拼的就是勇气。
一声声喊杀声直冲而起,犹如波浪一般,一声高过一声,席卷着冲向对面。最前面,吕布整个人犹如一头欲要噬人的猛兽,凶残嗜血的盯向对面,眸子中散逸着幽深的寒芒,让迎面的羌人见了不由胆寒。
“死死死……”轰然声中,吕布一骑绝尘,径直冲进羌人的队伍,砰砰的碰撞声中,坐下的马匹不停的撞向对面的羌人,方天画戟在他手上不断舞动,或前,或左,或右,或横扫,或下劈,或直刺,须臾之间,其周身一丈方圆竟然绝了人迹,怒吼声中,生生被他杀出了一条血路,所过之处,只剩下一地的残臂断肢。
“冲冲冲……”吕布的发威,却是为跟随在他后面的士卒打开了缺口,众人见了不由眼睛发亮,心中的勇气顿时更增,对着吕布杀进去的地方冲了起來。
众所周知,骑兵对阵最为紧要的便是冲在最前面的士卒,他们几乎是要靠人命來堆填,才能将疾驰的马匹停滞下來,冲撞之间,很少有人能够活到最后,可如今给吕布这一杀,他们原本所要面对的最大的压力顿时消散。
吕布在前,后面士卒补上,三千多人的队伍,片刻间组成了一个锥形阵,不断地在羌人阵中钻入,钻入,再钻入。
“砰砰砰……”不时的有士卒力尽坠地,也不时的有士卒被羌人的兵器砍入衣甲,沒有人为此驻足停留,只是即便是吕布一直拼了命的舞动画戟,前行的速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变慢,而羌人的阵型,几乎被吕布他们从中吃掉,只余下边上的寥寥士卒不停的向前,中间的地方几乎成了空白区,沒有一个人活了下來。
“不能再冲了,要杀出去,不然等到骑兵沒了速度,就真的只能战死在阵中了。”常年带兵,让吕布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锐,他能感到羌人的行进速度已经变得很慢,虽然说他们这边速度还在持续,可是被羌人众多马匹堵路,他们还能够活动的地方已经小到了极致。
“跟紧了!”一声大叫,忽然间自吕布口中吼了出來,后面的士卒有样学样,将吼声一点点传向后面。
突然昂头,吕布一下子将浑身的力量汇聚到最大,双手猛然握在画戟之上,几乎是在一瞬间,画戟舞动的频率更加快了,原本的一支画戟,在羌人眼中好忽然变成了两支,左右开弓对着他身边两侧疯狂的绞杀起來,与此同时,一声如同兽吼一样的吼叫声伴随着杀戮,自他口中蓦然喷发而出:“嗷……挡我者死……”
厮杀中,羌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吕布坐下的马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转了半个身,对着一侧狠命的撞了过去。
“嘶……”前行不易,可是杀透一侧还是很简单的,只是三两个呼吸的功夫,吕布已经一马当先杀了出來,许是呼吸到了新鲜的气息,又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消退,战马在冲出來的一瞬间,突然人立而起,仰天长嘶。
“冲冲冲,不要停下……”冲出來的吕布倏然听到了自羌人阵中传出來的催促声,不由的精神一震,抬眼看时,只见自昭武城中涌出的羌人已经露出了尾处,惊诧间,吕布转头看向后面,却发觉原來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在羌人阵中穿行了一多半的距离。。
身后,不断有士卒从羌人阵中杀透,气喘吁吁的赶來他身边,原本被他杀透的地方,窟窿早已被扩大无数倍,只是却随着羌人的移动而向來路退回了不少,不过任凭羌人费尽人力,也沒办法将那窟窿给堵上。
变小,变小,变得更小,直至消失不见,再沒有人从中杀出。
吕布一直沒有再动。
士卒都是人,就算强如他都还会觉得难以喘息,普通的士卒就可想而知了,他再等,等一个可以让他一击绝杀的机会。
眼睛不断地在羌人阵中扫过,倏然,几个明显不同的大纛映入他的眼睛,一瞬间,吕布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定定的盯着那出现的大纛,眨也不眨,胸口间,砰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是要跳将出來,轰鸣入耳。
“这些羌人果然怕死,沒想到作为头目竟然会全部落在后面,不过也好,正可让我将你们一网打尽。”鼻子间,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吼,吕布嘴角处旋即露出一抹狞笑,白亮亮的六颗牙齿闪烁着,双眼中瞬间被兴奋所充斥。
想着想着,吕布不由回头看了眼身后,眼光随即凝滞了,眼中的疯狂与兴奋也随即减弱了不少。
“跟着本将,你们后悔吗?”看着身后胸口起伏喘息的士卒,吕布眼眶不由的红了,三千多人,一次冲阵之后,竟然只剩下了一千多人,这样的损失,实在让他心痛难当,不过想想这一路他们斩杀的羌人,吕布心中又好受了不少。只是很快的,吕布就愕然发现,冲出來的这一千多人中,竟然连一个重伤的人也沒有,就连轻伤者,都少之又少。
“此生能跟在将军身边,万死不悔!”一个个的,士卒缓缓将胸膛挺起,迎着吕布的目光神色坚定的道。
“万死不悔……万死不悔……”
战场上,似乎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响彻、回荡,在激发的人血脉喷张的同时,一种悲壮油然而起。
“好。”吕布脸上,忽然间笑了起來,投奔董卓之后,从沒有一刻,让他觉得这些士卒是如此的让他记挂,缓缓将画戟举起,吕布神色郑重的缓缓出声:“我不能保证你们一定不会战死沙场,就像我不能保证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