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里面,只见有打扮娇艳的婢女端着点心果盘穿插其间,所过之处芳香一片;帷幔里有丝竹之声不断传出,声音婉转悠扬,有时还夹杂着少女们的欢声笑语,让人一听便心驰神往,所见之处,一片盛世之象。
李云琼和相熟的夫人坐在凉亭里,正兴致勃勃的聊着天,“你家五姑娘是越来越漂亮了,你瞧瞧,如花似玉的。”
“哪里,媛儿哪里比得上你家的姑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啊,最是贪玩了。”李云琼嘴上虽这样说,但眉眼里却难掩得意。
说到底,顾如媛虽平日娇纵任性,但琴棋书画在京中的闺门小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年纪,哪有不贪玩的。”那夫人一笑,随即朝后面的顾如雪看去,“这位就是前些日子进京的三姑娘吧。”
李云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看,但还是道,“是,正是我们府里的三小姐,名唤如雪。”
“哟,当真人如其名呢,瞧这皮肤,又白又透的,这阳光一照,仿佛都发着光呢!模样出尘灵动,气质高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主子娘娘呢!”
李云琼母女脸色僵了僵,尤其是顾如媛,眼里的狠毒之色藏都藏不住。
“你听说了吗?”那夫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苏侯有意娶个续弦,这段时间各府的夫人都在打听这事呢!”
李云琼嘴角动了动,“不是听说侯爷要把他的那个妾室扶正吗?”
“这些都是谣传,你还当真了,我朝哪有这个先例,你还真当侯爷是个只爱美人,爱情至上的蠢材啊?”
“那他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这一问,顾如媛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倒还没听说。不过,现各世家都在蠢蠢欲动,估计也就这段时间就有消息了吧!”
话刚说完,只听院外一阵喧闹,接着只见两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前面的一身锦衣,潇洒俊逸;后面的一身紫袍,气宇轩昂,正是五皇子秦豫宣和武宣侯苏江晚两人。
随着他们的到来,院里顿时沸腾起来,没想到连五皇子都来了,姑娘们纷纷整衣理发,期望能在这两位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伯爵夫人慌忙迎了出来,连忙给两位见过礼后,将他们迎到了上座,“殿下和侯爷能来,真是让臣妇的这小小别院熠熠生辉啊!”
五皇子秦豫宣微微一笑,“别打扰到你们兴致就好。”
“殿下过来,是我等的荣幸,哪里有打扰一说呢!”伯爵夫人连忙道。
秦豫宣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停在众人围着的一幅画前,挑眉道,“那是在干什么?”
伯爵夫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而后答道,“在猜前朝宋石安先生的《双鹿图》。”
“哦?”他来了兴致,踱步走过去,众人也都好奇跟了上来。
画上画的是两只鹿在林间食草、饮水的画面,有人正在猜这副《双鹿图》是真是假。
这猜真假的游戏今年才在宴里流行起来,这个游戏无论男女都可参加,比平日那些动辄大汗淋漓的蹴鞠、射箭、要轻松许多,所以这幅图一出现,便吸引了许多公子小姐的注意。
秦豫宣仔细观察了一阵,最后得出结论,“这幅图是真的。”
“殿下是从哪里确定这副图是真迹的呢?”苏江晚饶头兴趣的问。
“你们看这两只鹿的眼睛、四蹄、毛发、和整体的神韵,世人都知道,宋石安先生作画最注重细节,他笔下的画连毛发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更有为了画好一头水牛,在田间水田观察了月余的传说,如此精益求精,他的画只需细细观察便能发现许多细节。”
“你们可看见右边那只鹿在饮水时,眼睛中的倒影?和被水渍微微浸湿的毛发?”
见他这样一说,众人都仔细朝那只鹿看去,这一看,当真发现了这些细节,不免赞叹道,“殿下当真是心细如发啊!”
秦豫宣挑眉笑了笑,转头却见一旁的苏江晚表情有些不认同,“苏侯是另有见解吗?”他道。
苏江晚顿了顿,“不是……”
“苏侯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作风。”
话已至此,苏江晚只得道,“我觉得这幅画不像真的。”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内心激动起来,能看见皇子侯爷高谈阔论,一较高下,这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苏侯何以觉得这幅画不像真的?”
“殿下请看落款时间。”
落款时间?
众人都有些疑惑,这个落款时间有什么问题?
“元德三十五年秋,有什么问题?”秦豫宣道。
“据我所知,前朝元德三十五年秋,王石安先生一家遭逢大难,中年被贬至岭南,那里气候湿热,酷暑难耐,仅仅一年后,便病死异乡,敢问这个时期,王石安先生哪有心思画出一副《双鹿图》呢?”
“臣女也觉得这幅画是假的。”顾如媛突然站了出来,“你们看,这幅画通体意境和颜色,都给人一种光亮、希望之感。可是,熟悉石安先生的画的都知道,他年少得志,中年时却潦倒不堪,因此后期的画里都透着一股凄凉之意,从这幅画的落款时间来看,这《双鹿图》定然是假的无疑。”
前朝大家王石安的生平事迹,在场的诸人都很清楚,生前书画不值钱,死后倒成了众人争相追捧、收藏的名画了。
由此一番别出心裁的见解下来,众人都深信不疑,是以再看这幅《双鹿图》,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