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刘畅从餐厅过来,赶紧把气关了,“哎呀,你看看你,都沸了。”
王屾这才回过神来,想上去帮把手。
“还是我自己吧,你去剥头蒜。”
王屾忙答应着,却不知蒜在哪儿。
“你呀,好像这个家不是你的,”刘畅说着他。
王屾笑嘻嘻的,从背后抱了抱她。
“去去去,哎呀,我怕痒,你光添乱,还是去看会儿电视吧,等会儿吃饭我叫你。”
“遵命,”王屾说了句,出了屋。他就在院里溜达,东瞅瞅,西望望,又站在葡萄架下出神。葡萄架是用镀锌管焊成的,记得这活儿是他亲自找人干的,温馨很满意。没想到今日儿物是人非,不是,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能说是物是人非呢,但要用个确切的比喻来形容,他还真一时想不出。
温馨,曾经显赫一时,经营了应县几十年,可以说是这儿的土皇帝儿,凭着老资格,调动了几次都没调动他。而今,竟这样走了,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了?他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应该说他是罪有应得,贪污受贿,心里肮脏,已经变了质,这样的死法便宜了他,也是活该。
温阎王走了,却又换上了黄安然,不免心里有些凉,连高书记毫无办法,避让三分,想着他就心寒。
一盆君子兰在葡萄架下颤抖,墨绿的叶片不再伸展,而是萎缩着,深秋的冷风使他满身的寒。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顺手拿起一旁的地扫帚扫净花盆外的尘土,把它搬到了屋里。
大门响,往外一看,是刘萍,她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满面笑意,进门就喊姐。
刘畅正在厨房忙着炒菜呢,答应着。
刘萍进了厨房,“姐夫呢?”
“在屋呢,想掉了魂似的。”
刘萍上班了,就在招商局,还是黄安然亲自给她安排的。那是在他结婚的晚上,正在闹洞房。本该,刘萍不该在这儿,她却不在乎,忙着招呼着客人,在给黄安然沏茶时,刘萍倒也大方,像是在说玩笑话,“黄书记,给我安排个工作吧。”就这么一句,黄安然很痛快的答应了,也没和他说,过了三天就让刘萍到招商局上班了。
当然,王屾心里明白其中的原委,有点拉拢他的意图。刘畅也明白,按她的意思,推辞掉算了,免得落下把柄。他没同意,既然人家一片好心给她安排了,咱要拒绝也不合适,让人家怎看,这不是说明防着人家嘛。更不好,还是让她去上班吧。
过后,就这件事儿,他向黄安然表示了感谢。
黄安然看上去很高兴,“一点小事儿,何必挂在心上,太见外了。”
是啊,现在黄安然是春风得意。温馨走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放开手脚干了,爱怎样就怎样,再也没有人找麻烦或是受牵制了。
而且,他又攀上了高书记这棵大树,仕途好像到了更高的层次,小小的应县县委书记,他都有点看不上了。当然,殷秀琴也曾经是他追求的目标,还被殷秀琴拒绝过几次。现在,一切遂愿,抱得美人归,又得高官做,人生美事,尽入囊中,能不欣喜若狂。
“姐夫,发啥呆呢?”刘萍闯进来打破了他的沉思。
“哦,没啥事儿,你不是说要出发吗,没去吗?”
“他们去了,姐夫,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刘萍笑说。
“啥事儿?”
“我想上个成人高考,你看行吗?”
“怎不行,好事呀,呵呵,为啥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王屾笑问。
“单位里,人家都有文凭,就我文凭低。”
王屾点点头,“是啊,你该去拿个文凭了,以后这工资待遇都和文凭挂钩,没有文凭是不行的。”
“可是,戴斌说我小学也没毕业,怎能考上,不支持我,”刘萍很不高兴。
“没考谁知道行不行,再说高考也不难,录取分数又低,只要努力呀,一定能考上。”
这时,刘畅在厨房喊吃饭。
吃着饭,王屾和刘畅说:“小萍想学习是好事啊,咱应该支持,你帮帮她。”
刘畅也很高兴,“行,等会儿我和她到新华书店买几本书。”
吃了饭,姐俩走后,王屾把大门锁了,又在厨房里搜寻。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没发现啥异常。难道在地下室里?他把厨房门关了,进入了地下室。地下室就像金库一样,整整齐齐的摆满了钱,自己画的那只小燕子还活灵活现的在墙上。他瞅着,一只小燕子要了贪官的命,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十个皮箱里都是金条,还真就在一个盛首饰的皮箱里发现了一串钥匙,还有购房合同书,打开购房合同书一看,上面竟是自己的名字,这使他大吃一惊,温馨竟以自己的名义买的房子,曾记得温馨跟自己要身份证,说是给自己啥来也记不清了,原来借自己的身份证买房啊,是不是有嫁祸自己的意图?他摇了摇头,也许他是怕用自己的名字买房显眼吧,一定是。他的嘴可真严啊,恐怕老太太啥也不知道,温馨呀温馨,你处心积虑,聚敛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最后,一分钱也没带去,真是可悲。
他拿了钥匙,出来后,刚进屋就听到大门响,赶紧在沙发上躺下装睡。是刘畅姐妹俩回来了,见他在沙发上睡着,给他拿了床被子盖了,就到外面去说话。
王屾偷着笑,却听到刘萍着急的问了句,“姐,你怎么啦?”
王屾赶紧出来,进了厨房,看刘畅正在面盆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