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王屾和李敏说:“今晚熬点夜,把发展规划写起来。”
“我呀,别难为我了,还是你写吧。”
“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害怕写这个,”王屾笑着。
“笑话我是不是?”李敏用筷子指着他。
老韩头过来,笑问,“俺问一句呀,你两是啥关系?”
“啥关系!”两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韩大爷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俺是问你两是不是……”
他伸出两个大拇指头往一块凑。
两人恍然大悟,他是问他们两个是不是两口子。
王屾差点打了呛,笑着,“韩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志关系,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敏敏也忍不住偷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俺看你俩在一块那么……”
他没说下去,不时道歉,出去了。
“看看吧,韩大爷误会了,以后注意点。”
李敏点点头。
这毕竟是个闭塞的地方,两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的,难免使人生疑。
“这么说咱俩还挺般配,韩大爷都看出来了,”李敏笑说。
“丫头片子,你才多大。”
“二十六岁,你以为还能打我几岁。”
“看不出来,我看你呢,就像十七八岁的。”
“真的吗,谢谢你的吉言,”李敏高兴起来。
李敏的屋里,王屾和她说:“主要是路;这是最关键的一环;第二是封山绿化,调整种植结构,发展果品业加工;三是发展旅游业,带动山里人创收。当然,发展旅游后话,前两项完不成,后面一项也办不到。你就按这个思路写,怎么样?”
“那资金呢,如何筹集?”李敏问。
王屾想了下,“这个先不要管,咱这是发展规划大纲。”
“那好吧,我试试。”
“好,不打扰你了,我去找韩大爷聊聊天,也算是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努力哦,”王屾说着,给她带好门,走了出来。
老韩头就在紧挨着伙房旁的一间屋里住,他兼顾看门。也许是刚忙过来,正在洗脸。
王屾敲了敲门,“韩大爷。”
老韩头忙来开门,“哎哟,王市长,快进来,”忙往屋里让,又用毛巾抹了下一旁的椅子,“快坐、快坐。”
王屾坐下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递给他。
“韩大爷别忙活,我不抽烟。”
“这么大领导还不抽烟啊,不抽烟好、不抽烟好,”看来他有点紧张,说话语无伦次,又忙着去倒水。
王屾笑着,“韩大爷,刚吃了饭,不喝水,快坐下。”
老韩头这才坐下来,习惯性的拿起一旁的烟袋,忽又想起王屾不抽烟,就又放下了,双手好像没地方搁,在大腿上来回搓着,显然是紧张。
“韩大爷,没事儿,您随便抽,咱聊聊家常。”
老韩头呵呵笑着,“烟劲大,呛着你。”
“韩大爷,您是哪个庄上的人,离这儿多远?”
“山夹坳的,不远,翻过三道山梁就到了。”
“哦,您在这儿看门多长时间了?”
“三十多年了吧,从退伍回来就在这儿。”
“您当过兵吗?”
“嘿嘿,是呀,五一年的兵,在朝鲜三年,炊事班的。”
“原来您参加过抗美援朝啊,”王屾肃然起敬。
“嘿嘿,没啥,当了一辈子做饭的,有一次给前线的战士送饭,被炮弹炸伤了腿,后来就复员了。回来后,组织上照顾,一直在这儿干着,”他说的很平淡。
“原来这样啊,”王屾点点头,愿不得看他走路有点瘸。
“韩大爷,您现在能领多少钱呢?”
提到这,老韩头看上去很满足。“不少呢,有残疾费,县里还给发工资,加起来五百多块呢。”
“那够花吗?”
“够,很够,平日里除了老伴的医药费,还节省下不少,也时常接济孩子们,孙子孙女的学费呀都是我给他们,”老韩头说起来很自豪。
“大妈在家里住吗?”
老韩头点点头,“以前跟我在这儿,这两年回家住了,孩子们都出山打工了,她在家看孩子。”
“哦,对了大爷,我问你,咱这儿的山为啥都光秃秃的,咋不种树吗?”
听到这些,韩大爷叹口气,“种啥树,都开成地了。不但不种,山上有棵树还看了当柴烧了,没办法,山里穷,冬天的烧柴取暖呀。”
王屾点点头,“每年地里收成好吗?”
“要是风调雨顺了还行,打得粮食够吃的,要是碰上天旱,打不了多少粮食,不够吃的,还得吃供应。”
“天旱的时候多吗?”
“怎不多,十年九旱,收成不好啊。”
“种庄稼不行咱可以种果树呀,种果树不但能把山绿化了,还能卖果子赚到钱。”
老韩头叹了口气,“唉!那些年不是没种过,也丰收了,可是迈不出去呀,都烂了,扔的满沟都是。只好又砍了,重新种庄稼。你说像咱这儿,外人进不来,咱又出不去,很愁人呢。”
“这么说,还是路的问题。”
“可不怎的,光说修路,说了多少年了还是这样,主要是没钱呀。”
“国家每年不是有扶贫款吗?不够的话,再向国家或是银行贷款,总会有办法的。”
韩大爷往外瞅了瞅,放低了声音,“国家每年的扶贫款还不够他们发工资的,哪来的钱修路。”
“这么说,这些年的扶贫款都让他们发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