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离去的背影,齐东平有点不放心,他立时唤过刑警队的副队长来问。这个副队长是他安插在阎斌身边的,以前给自己干过秘书,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黄欣跟他说着,“他是刚谈了一个对象,人家已经来了好几遍电话了,看样子都烦了。”
齐东平哈哈笑着,“好啊,年龄不小了,该找对象了,你去吧,可不能放松警惕。”
黄欣应着,小心的退出来。
齐月悦正上来,“我那几个哥们的哥们呢?”
“都放了。”
“行,有空请你吃饭,”齐月悦笑着,推门进了齐东平的办公室……
华灯初上,城市闪烁在灯的海洋中。
紧挨着弯弯的月亮夜总会的旁边的黑马歌舞厅,平日里本来冷冷清清的,现在却人满为患,蹦迪的人摩肩擦踵,一片叫嚷声。
歌厅的老板黑势力也不小。但是,弯弯的月亮夜总会由政府撑腰,他们是不敢放肆的,平日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见到伊一他们的点头哈腰,装孙子。现在好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查封了,他的生意突然好起来。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黑了东方,亮了西方。怎怎能不使他们欣喜若狂呢。
老板就叫黑龙,习惯上都称他黑哥。其实,这个人的皮肤是有些黑,但也称不上纯正的黑,要和非洲人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但是论长相,和非洲人还真有些相像,一样的浓眉大眼,阔嘴宽鼻,一腮的黑胡子,又不修边幅,还留有一头长发,跟个女人一样散在脑后,又长得五大三粗的,猛一看,就是活生生的黑李逵。平日里,他也爱扎个马尾巴,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乍一看,怕三分。和他身份极不相称的是,他个娘娘腔,说话慢声细语的,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往往还拉得老长,就像个唱京剧的旦儿。于是,暗里都称他阴阳人。
可他的手段狠,敢拿刀子刺人,刺了人还喝人血。当然,这是传说的,真的敢拿刀刺人,还喝人血,谁也没有见过。就凭这唬头,在黑道上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说他是个黑老大,他却没进过局子,真是难得了。
先不说他了。
再说阎斌,按王屾交代的,戴副墨镜,来到了黑马歌舞厅,好不容易在偏僻处找打王屾。
王屾也是一身便服,牛仔裤显出修长的双腿,黑皮褂紧身利索,一副宽边黑眼睛遮住三分之一的脸,嘴里叼着烟,却很少见他吸一口,这样倒显出他更有范儿,端着一杯葡萄酒不时的喝一小口。不时过来几个妖娆女孩儿想凑近乎,他看也不看,冷冷的,傲傲的,使得她们不敢亲近,只好悻悻的离开。
阎斌走过来碰了他一下,“差点认不出了。”
“我可早认出你来了,怎么样,老齐头没找你麻烦吧?”
唤过服务员,要了一杯红葡萄酒,他笑笑,“没有,刚出来时碰上了,态度忽然好得很,就像从阴间一下子到了阳间,这只老狐狸。”
王屾笑笑,“算他识时务。”
阎斌点上烟,凑近他,“你真以为伊一他们会会在这儿出现?”
“等着呗,快了。”
“他们没那么傻吧,又拿了钱,不跑的远远的,有病吗,”阎斌还不相信。
“这就是差距呀,你得好好学学,”王屾低声笑说。
阎斌还是不服,“他们真要来了,今晚我请你。”
“说好了,那我可多喝几杯了。”
阎斌又凑近他,“晚秋可问你了,非要给你打电话,我没让。”
“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夜总会封了,她们也惨了,几个月的工资泡汤了,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下子停下来,只见黑龙走上舞台。
“大家静静,静静,老板要和大家说几句话,”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看她,浓妆艳服,高开叉的旗袍快到腰际了,不说走路,身体一晃动,里面隐约可见,勾的男人的眼睛直直的,打呼哨、叫好声不断。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欢迎广大朋友光临黑马歌舞厅,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请大家尽情唱吧,跳吧。”声音虽不好听,却很煽情,在呼喊和口哨声中,音乐想起来了,男男女女扭动起来了。很快的,身着比基尼装的美少女扭动着撩人的舞步上来了,台下立刻欢呼起来。定睛一看,竟是晚秋和小菊她们。
两人吃了一惊,“你不是说把她们安排好了?”
“是呀,已经给她们路费了,真不要脸,”阎斌说着站起来。
王屾一把拉住了他,向他使眼色。
过道里,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