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的荣安异姓王楼星散。
想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人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往日里,他也这样跟着殿下到处跑?走都不肯走的?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方势力强悍,会不会对殿下造成威胁?要不然他也可以联系旧部,就算会很麻烦,但也要把这人给处置了!
只是还在想,就听这人张扬恣意,胆大包天的哼笑了声,语气古怪的开口。
“还好呢?”
容兮掀了掀眼皮,抬头看着这个突然阴阳怪气的家伙。
“陛下,您生病的时间,操劳的时间,所有臣子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您说一句还好,难不成还能安慰了我们?”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在理。
“这都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如改天再叙?您早些吃了饭,好好午睡,臣呢,跟人也好交代,大人们也才好放心,您手下的人又不是吃白饭的,尽管使唤就行,做什么非要把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些朝臣的态度,让容兮本身对于自己的身体也处在一种要自己舒服,但若是能做出她自我感觉更有利的交换她就能暂时牺牲自己健康的这种状态里。
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而看艾殊然那样子,装的跟容兮很少熟稔,结果容兮说了这么一句就信了。
楼星散心中的紧绷放下了些许,还不忘时刻插嘴提醒着容兮马上就要到了吃饭的时间。
容兮:……
这话说的像是深闺怨妇,而她就是那个负心汉,只顾着外面的小妖精,自己的身子都不顾,还得家里的正房操心。
这种诡异的感觉,容兮本能觉得是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故意弄出来的。
于是低声,略带几分威胁,“楼安之。”
这可冤枉他了。
楼星散自觉自己一直看着外面的天色,算着容兮吃饭的时候。
这要是错过了吃饭的点,让容兮进食有些许不规律了,再影响身子可怎么办?
加上天又这么冷,她本就身子弱。
夏天他可以给容兮当冰盆,当凉席,冬天可不行。
冬天他靠的近些,都怕凉着她。
做的不说有多尽善尽美。
那也是劳苦功高,尽心尽力的。
怎么到了您那,都成了居心叵测了?
当然,他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点。
“陛下,您回去怎么样都行,这饭,不能不吃,觉,不能不睡。”
他手拢到袖子里,扬了扬唇角,说着这话,却看了一眼那边的艾殊然。
“不然等明天有人知道了,臣耳边就清静不下来了,那您的侧殿就得再借给臣几天,让臣躲躲清静。”
就你话多。
有再多的无言尴尬茫然,都被这傻狗给消散了。
容兮站起身来。
“行了,长恒改变许多,你们来这可看可想,也能了解不少东西,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就等到下次。”
若是艾殊然想要助她一臂之力,那就是打开大魏只包容本国本土的官员禁锢,对于那些从国外来,在大魏安家的人又是一番新的变故。
这样的事情有利有弊,但若是按照她的步步走向料想,那在往后,就会是利大于弊。
文化交融碰撞,更加兴盛繁荣。
艾殊然本来怔愣于楼星散的话,看见容兮起身要走本能的伸手要拦,不过还是克制着自己收回指尖。
既然知道了,他就有的是时间一点点的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殿下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向荣那家伙,到底是不是在背后用了心机。
而他这里的确不适合用膳,不适合休息。
他抿着唇角,却还是道。
“请您留步——”
容兮转过身来看他。
“子书有两问,想要请您回答。”
子书是艾殊然的字。
“你问。”
“您之前曾经所说所想的理念是否还作数?大魏科考在即,可能接受他国学子报考。”
若是问他的选择是什么?
那他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
不管是在哪里,他只向着她。
那是从死人堆里面的惊恐害怕,鼻尖的腐臭味和血腥味的交杂,最后都定格到了少女冷艳绝美的脸。
大晋长公主曾去拜师学艺路上让人从匪贼手中抢下来的孩子,之后成了她手中的剑刃,努力的学着她的样子,明明她比他还要小几岁,却心智早熟机敏胜过成人。
楼星散慢慢的想到了什么,只顿了片刻,看着这人,就挺想要说一句,你要不要脸?
虽然在大魏,这人名义上也能算是个游学的学子,但你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位高权重多年,跑到大魏来,想要跟大魏这些小学子来在治国之策上争个一二三四?
这不是不要脸,这属实是有些没脸没皮了!
而且以这黑心小漂亮警惕的态度,必然不会——
“大魏向来欢迎没有坏心思的有志之士,上一次来,朕就说过了,至于你说的理论——”
“子书记得清楚,您曾经看古人言而感慨,觉得众人心中都该有这样的一套向上的标尺——‘在位者为天下立心,为官者为生民立命,读书者为往圣继绝学,有志者为万世开太平’!”
听见这一句,容兮看着对方,唇角没忍住微微弯了弯。
亏得他还能记住她小时候看那些书的时候所说的感叹。
有志者,自然不分贵贱,不分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