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仿佛一切都在昨天一样。
村前的篱笆桩上,一个玩的满身泥巴的男孩正百无聊赖的靠着,数着篱笆上的嫩叶,边数边拔,无趣的很。村里的孩子嫌弃他是屠户的儿子,一身牲畜味儿,都不愿和他玩。
远处,有个人影缓缓走开,走近了些,原来是个风尘仆仆的老道士。
道士问男孩:“能讨碗水喝不?”
男孩也没多想,点点头便屁得屁得跑回家,用瓢舀了一碗水,回来递给老道士。
老人道了声谢,接过来一饮而尽,洗去一身风尘气,顿时畅快不少,完了擦擦嘴,将瓢递了回去。
男孩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老人叫住,问他可有什么心愿。
男孩想了想,吐口而出道:“想让爹娘都过上好日子。”
老道抚须笑了笑:倒“是个大孝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两个柿饼大的铁盒递到男孩面前。
“你我也算有缘,老道我这里有两件不大不小的机缘,你可选一样拿走,算是谢你那一碗水的恩情。”
男孩好奇的盯着两铁盒看了又看,可惜并不华丽,也没镶金,只是普普通通的铁疙瘩,应该不值啥钱。
“老爹说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会还不起的。”男孩有些纠结道,就算只是普通的铁盒,应该也能值几个铜板,买不了桃花糕,换串糖葫芦也是可以的。
老人宽慰笑道:“不收你钱,老道我喜欢云游四方,算是结个善缘。”
男孩想了想,见那道人面善,不像是耍心眼的坏人,便又想起娘亲的那句“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一碗水换个铁疙瘩,想来是不亏的。
男孩点了点头,想从中挑一个,可看了一阵却又有些犯难了,这两个铁盒一模一样,除了上面刻的字,看不出有啥不同的。
“上面写的是啥?”
“字啊。”
男孩脸色一窘:“我知道是字,就是不知道是啥意思,我没念过书。”
老人洒然一笑,指着其中一个铁盒说道:“这上面刻的个是【霸】字,另一个则为【王】字,都是远大的前程。”
“那我选这个。”
男孩说着挑了一个,紧紧握在手中。老人有些好奇,问道:“为何选这个。”
男孩抽了抽鼻子,昂首道:“因为看着笔画多些,娘说一样的价钱,就该挑多的。”
老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原因,无奈苦笑:“罢了罢了,就当是天意吧。霸者,开疆破土,名留青史者也不在少数,说不定我北洲将来也能出个像徐璈一样的战神人物。。”
送出铁盒后,老道便拂袖离去,只是还不忘提醒道:既然选了一条霸者之道,那便要持之以恒的走下去,切记不可中途易道,乱了天命,可是会有灭顶之灾的。
老人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只是王猛已经听不进去了,要是当年知道这两个铁盒的真正意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刻有【王】字的,屈居人下不是他王猛的性格,他要做人上人,再也不要一个人靠着篱笆数叶子了。
画面一转,经历战场的血腥厮杀,当初不谙世事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人,成了个虎背熊腰的结实壮汉。沙场之上,一向身先士卒,一身功勋更令同辈中人望尘莫及。他原以为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却不知远在家乡,一些闲言碎语却如牛虻般挥之不去。
“屠户的儿子终究还是屠户,上不得台面。”
“谁说不是呢,老子杀猪,儿子杀人,都是一身的血债,将来肯定都不得好死哦。”
流水国重文轻武,所以在多数人眼中,只会杀戮的军士自然粗鄙不堪,仅比野兽好些。
而每每听到这些刁蛮妇人的言语,家中那位性格彪悍的母亲都上前叫骂:“我家猛儿出息,若非他在前线奋勇杀敌,哪有你们这些人的安生日子过,谁要再敢胡言乱语,小心老娘撕烂她的嘴。”
妇人们不愿与这疯婆娘纠缠,嘀咕两声,便作鸟兽散。
男人放下手中的屠刀,一身的血腥气,独自坐在院子里,一声不吭的抽着旱烟,偶尔抬头望向天边不知在想什么。
二老走的时候村里几乎没人知道,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就连棺材也是邻村的善人给置办的,才免了个曝尸荒野的下场,而那出征十年未归的男人自然而然也就落了个不孝的坏名声,回来时更家家闭门,谈不上什么衣锦还乡。
“不忠,不孝,不义,呵呵,还真让我给全占了。”王猛低头苦笑,揉了揉发酸眼角,再抬首时,眼神已是一片清明:“姚文,你若就这点能耐,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如此拙劣的幻境可乱不了我的心神。”
话音未落,王猛面前又凭空出现一扇木门,他嗤笑一声,轻轻推开,视线向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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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叶凡一剑扫过,击中猛虎,只带起一缕清风,未能造成有效的打击,反而白白浪费了不少气力,反观那虎越战越凶,照此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不利。
就在叶凡一筹莫展之际,巨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哀嚎,随之身子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叶凡微微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远处,原本对峙的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分离开来。
王猛面目狰狞,双目充血,对着姚文嘶吼道:“你骗我,这不可能是真的!”
姚文后退两步,想要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