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王猛扭了扭脖子,重新换回那副冷酷漠然的面容。
“你们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不过游戏也该到此为止了。”
王猛将巨斧高高扬起,远远地对着姚文就是一斧落下。
锋利的罡气袭来,姚文不敢迟疑,抽身欲走,不料王猛紧随其后,封住其退路。姚文无奈,只得硬接,身子被一斧重重砸进地里,那斧劲依旧强势,压得他动弹不得。
王猛居高临下,双手死死压住斧柄,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这六境的修为跟纸糊的一样,老子就算只用五境巅峰的实力,也依旧能压得死死的,还是不要死撑了,乖乖去阴曹地府报道吧。”
姚文惨白的面容泛起一丝潮红,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透不过气来。
王猛说的不错,本就不善杀伐之术的他还真不是这屠夫的对手,哪怕对方比自己低了一境,可要真当面厮杀起来,他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眼看势头不妙,一直躲在树后的红衣女子是彻底死了心,打算故技重施,来个金蝉脱壳,大不了散去这一身妖气,沦为山间野兽,将来还有重修为人的机会,也总好过将命丢在这儿的好。
不过就在她起身之际,脚下又传来嘤咛声,女子低头,见那兔耳丫头一脸痛苦之色,忽又有些纠结起来,知道她若此时离开,这女孩必死无疑。
如今两人算是妖气相连,本命相通,一方在给另一方吊着命呢。她要是走了,这丫头恐怕连片刻都撑不下去。
媚娘咬了咬红唇,无奈说动道:“你也别怪我,这世上的祸事儿啊多了去了,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数在哪儿,说不定哪天老娘也就跟着下去了。要怪呀,只能怪那王猛胃口太大,放着好好的人间正道不走,偏偏入了妖道,还布下这祸害人的大阵,你们这些平日里躲着的小妖呀,算是被殃及池鱼了。”
红衣女子越说越是愤怒,更是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还有那姚文,流水国那么多地方不选,偏偏选了老娘的披霞山,要死也别拉着咱们一块儿陪葬啊,你们这些人族的弯弯绕绕,何时需要我们妖族买单了,要不说读书人的心都厚黑呢。”
女子小声叫骂着,也就出出口头气,不敢大声,转身要离开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身后,将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浑身鲜血淋漓,右臂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左手握着断成一半的木剑,脸上的神情却很平静,或者说是有些木讷。
“你……你……”媚娘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她还以为这小子要么死了,要么已经跑了,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如此明显,哪有再跑回来的道理。
少年置若罔闻,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慢慢走向场中,只是与女子擦身而过时,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声音说道:“给我呆着。”
媚娘短暂愣神,随即俏脸一红,气得双峰乱颤,转身的叫道:“你都伤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要去送死?真当自己是什么仙人转世啊。那王猛可不是吃素的,你能捡回一条命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掺和进来干啥?”
少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女子见了竟有片刻恍惚。
少年满脸是血,笑道:“我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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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之上,那曾送书给叶凡的神秘男人嘴角不觉浮现出一抹古怪笑容,他随意摊开四肢,慵懒地躺下,又不知从哪取出两片绿叶,盖在眼睛上。
男人不知是笑了还是哭了,声音有些沙哑:“还是一点没变,一样傻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红衣女子失神地望着少年远去,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眼中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羡慕起来。
这一生,能遇上一个肯为自己拼上性命的人,该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啊。
场中,姚文被压在地里,眼看巨斧越逼越近,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就在王猛眼神狰狞,打算结果这阴魂不散的书生时,一道无比强力的冲击突然从侧面袭来,王猛眉头顿时一皱,力有不逮,竟被一下撞飞十几米。
姚文起身,看向一旁伤势不轻的少年,眼神复杂:“小兄弟肯出手相助,已是姚某三生有幸,不敢再将这身血债付诸他人,剩下的还是交给我吧。”
叶凡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你赢不了,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姚文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必胜的手段,剩下的气运也只够他再出一剑,顶多从王猛的身上讨要几个物件。
不远处,王猛从地上缓缓起身,有些无奈地看向这边:“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们两个………要死怎么这么难呢?”
叶凡看了一眼断裂的右臂,深吸一口气,强行扭正,同时全力运转【魔心诀】,只见那本该废掉的手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到片刻就已焕然一新。
这一幕看得几人是神情各异,王猛眼神微动,随即嗤笑一声:“原来还是个‘同道中人’,难怪要和我过不去,怎地?是也看中了此处的吃食吗?”
王猛显然是误会叶凡与他一样,是入了妖道的邪派人士。不过距离少年更近的姚文却不这么认为,他发现少年修复伤势时调动的似乎并非这披霞山的妖气,而是某种更为玄妙的气机,深不可测。
叶凡握了握复原后的手臂,感觉还和以前一样,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抬首时,眼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