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碰瓷
今日,和往常一样,叶凡早早起了床,铺床叠被后出门打水洗漱。可一进院子,却见一老者正在院内的大树下静心打坐,领角微湿,清晨雾气颇重。。
叶凡有些疑惑,先生平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起来的,今日为何起得如此之早。
“先生早。”
叶凡上前打招呼,发现老人的身前还放了一本杂书——《莫生气》,讲得是修身养性,刻己制怒的心得。
少年疑惑更甚了,在他印象里,自家先生学问虽高,可却不怎么愿看书。藏书室里的书在他去之前,早就布满了灰尘,显然平日里也没人愿去翻动。
魁梧老人睁开眼睛,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沉声说道:“起来啦。”
少年点点头,手中还拿着毛巾脸盆。
老人吐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觉得先生我脾气如何?”
叶凡一怔,随即开始皱眉思索,纠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讲真话,可能会惹得先生不高兴,然后挨打;讲假话,可能会被先生发觉,结果依然会惹得先生不高兴,然后再挨打。
两者似乎没有多大区别,叶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言说道:“学生觉得,先生的脾气像牛,倔起来够劲儿,顺起来也够柔。生气了会顶人,高兴了也可耕地,不能单纯用好坏来论。”
老人闻言笑骂道:“老夫喝酒吃肉,哪里像牛了,你这比喻,用的不好,该打。”说着捡起地上的书,卷成筒状,扬起手,少年吓得闭上了眼睛,脖子一缩等着挨打。可老人只是在其头上轻轻敲了两下,就没了下文。
“这书不适合老夫,你还是送去给那铁匠铺的小崽子吧,年轻人要懂得韬光养晦,锋芒毕露只会害人害己。”
少年疑惑地睁开眼,发现老人已经离去,只留下面盆里的那本书。
叶凡迟疑了一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赶紧将书拿起来,可还是晚了一步,盆中有水,书已经湿了,黑漆漆的墨迹混在了一起,成了各个大小不一的斑点,哪还有字可看。
少年一脸黑线:“先生,高人不是这么装的。”
…………
山林溪水边,有户人家,草屋三立,炉火不息,由于地处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拜访,所以一家人的生活极为清静。
“叮咚叮咚”的水车伴着溪流作响,少年在山坡处就听得清清楚楚。他手中握着一柄柴刀,腰间塞了书,一路披荆斩棘,割了不少枯枝杂草,才开出了一条路来。
“真不懂那孩子平日里是怎么去的书院,这草长得都有他人高了。”少年嘟囔着,手中的柴刀再次挥舞了几下,眼前豁然开朗。
山坡下,草屋有些简陋,四周用篱笆围了起来,里面栽了些花草,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院内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是锤子碰击金属时的声响,烟囱里冒的不是黑烟,红红的,倒像是晚霞,十分美丽。
少年心念一动,飞奔下山坡,路近草屋时,正好看见一女子从院内走出,怀里抱着竹筐和搓板,想来是要去河边浣洗衣裳。
两人之间是块开阔地,叶凡看见女子时,她自然也发现了叶凡。或许是极少会有客人的缘故,女子显得极为意外,直直愣在了原地,等到叶凡走到面前,她才反应过来,有些羞赧的用衣裳遮住了脸,似乎很怕见生人的样子。
“请问,这里是睚眦的家吗?”叶凡开口问道。
将脸躲在筐后的女子点点头,可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点头的幅度过大,结果脑袋磕了上去,将一筐衣裳全撞了下去。女子手忙脚乱的去捡,却忘了手里还拿着搓板,结果搓板落下,又砸到了她的脚。女子疼得单脚抬起,可又绊到了落在地上的衣裳,在一阵惊慌失措中,直接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恰巧压到了溪边的石子,疼得直抽抽。
叶凡看着都揪心,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还是一次见到有人能将‘笨手笨脚’这一词演绎地如此淋漓尽致。就是那百十斤重的小胖墩,人虽然看着傻乎乎的,可爬树偷梨的时候,都是身轻如燕,哪会如此不济。
没了遮掩,女子的容貌也呈现在了少年眼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肤光胜雪,眉眼如画,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清澈动人,说不尽的温柔似水。
叶凡记起书上有写过“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得,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能让一国之君都为之倾倒,江山社稷都为之倾覆。
一阵劲风袭来,叶凡的身后感觉站了个人,他慢慢地扭过头来,看见一个长相猥琐,身材也十分短小的男人,正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少年舔了舔舌头,艰难地开口说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男人的手里拿着红彤彤的锤子,冒着热烟,显然不信。他的脸上布满了煞气,眼睛里的火比那炉子里的还要旺。
叶凡的嘴唇有些发青,想要开口解释。
男人不听,只是生气地举起手中烧红的铁锤,学那市井流氓一样,将右手的家伙敲到左手,看着有威势些。可他今天脑袋似乎也不怎么灵光,忘了手里拿的不是敲人闷棍的木棒,而是烧红的铁锤,结果可想而知。
“呲呲呲!”
“啊!”
铁锤冒烟落地,男人抱着被烫伤的手掌原地打滚,少年吓得高举双手,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干,自己是无辜的。
可他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