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家大院潇洒地过了两天,明日便是比试之期,入夜,月明星稀,一屋子人却是各有心事。
韩米粒儿去了陆家,不知是否与那陆家小姐柜商量出什么应敌的方案,叶凡则与韩当坐在院子里,喝酒解闷。
汉子的身旁放了好几个空坛子,酒喝了不少,摇头晃脑的,酒不醉人,人却自醉。
叶凡提着手中的葫芦,轻抿了一口,笑道:“怎么,明日就要上台比试了,你也会紧张?”
韩当摇摇头,醉醺醺道:“怕个求哟,老子塞北杀蛮子的时候,脑袋搁在裤腰带上都没怕过,会怕与人上台比试?”
叶凡疑惑道:“那怕什么?”
韩当落寞地低下头,沉默了半响,沉声道:“怕给俺妹丢人。”
叶凡转了转手中的葫芦,问道:“没有把握?”
韩当叹了口气:“是没经验,我老韩虽然是个粗人,可也明白战场和擂台的区别。在外边,当个大头兵只管往前冲,啥也不用多想,因为后边肯定有兄弟跟着,敌人也是一群一群的冲上来,刀剑随便招呼就能砍倒一大片。可与人上台打擂可不一样,对手就一个,花花肠子肯定多,要是还按战场上那一套规矩来,肯定是要吃亏。我是不怕挨揍,就怕被人当猴耍,你也知道,这些年在塞外,军中练得都是直来直往的杀招,短兵相接时然好使,可也容易被人摸清路数。”
叶凡听了不禁有些意外,笑骂道:“没想到你这脑子,倒是比我还要灵光,想的还挺多。”
韩当很无语地瞥了少年一眼,就当你这小子是在夸我吧。
街上那一场冲突,双方虽然都未动真格的,可韩当还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说实话,他在军中练得其实就是‘三板斧’,招式用来用去也就那几样,上次对敌几乎就全用上了,可却伤不到对方分毫,可见在综合实力上,像洪裂这样大家族内培养出的人物底蕴要更雄厚些。
少年起身走到院子中央,朝汉子招了招手,韩当一脸疑惑,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放下酒坛走了过去。
就在两人近身的刹那,叶凡突然出手,脚下一撂,韩当被突然绊倒,人还在空中,就感觉肩膀受力,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汉子满脸惊愕,只听少年悠悠说道:“要是没经验,那咱两就练练,不用修为,光靠力气,助助酒兴如何?”
韩当双眼眯起,一股战场磨砺而来的戾气油然而生,瞬间一跃而起来,伸手拽住少年衣领,侧身发力,准备用一记过肩摔还以颜色。可就在他发力的刹那,突然膝盖内侧受到冲击,脚下一软,力有未逮,竟不自觉地直接跪了下去。
叶凡放低重心,身子扭转,一发掌刀干劲利落地打在汉子胸口,又将他狠狠打倒在地。
完成这一切后,少年不慌不忙地走回桌子旁,拿起葫芦饮了一口,擦擦嘴,问道:“还要继续吗?”
韩当望着漆黑的夜空,沉默了片刻,缓缓起身,拍了怕满身的尘土,神色有些古怪道:“像你这样的读书人不是该用三尺青锋,潇洒飘逸吗?”
叶凡笑道:“练剑先练拳,要是手里没劲儿,剑又如何握得住呢?”
韩当点点头:“有道理,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话音刚落,一块夹杂着枯叶的泥土就向少年面门袭来,叶凡微微一笑,手段还挺多,侧身闪避的刹那,韩当已经近到身前,一拳打出,时机把握得当,少年嘴角微微扬起,有些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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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韩当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不打了,你这小子准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开始练了,浑身上下一点破绽都找不到,这还怎么玩。”
叶凡气定神闲地坐回桌上,伸手从盘中取了个苹果,想吃却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啃了一口,小小的一排牙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了,低下头去,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正藏在桌子底下。
叶凡有些无奈,将苹果抛了过去:“下次别再偷偷摸摸的了,怪吓人的。”
女孩满不在乎地爬上桌,笑嘻嘻道:“我是看你们练的这么辛苦,不想打扰你们。”
叶凡也不与这丫头计较,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女孩一本正经道:“哪有主家还没休息,丫鬟就先睡了的。”
叶凡笑了笑,原本给这丫头安排了间客房,可她说习惯了睡狗洞,大屋子住着反而太吓人,结果硬是搬了一床棉被去叶凡屋里打地铺,一上一下睡着倒也安心。
韩当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精疲力尽的他直接抓起桌上一整只烧鸡就狠狠啃了起来,三两下就吃个干净,完事一口好酒下肚,立马又生龙活虎了。
苏三十三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很不服气,吃这么多都不涨力气,不是白白糟蹋东西吗?
韩当注意到了女孩的视线,打趣道:“怎么,丫头也想跟你韩大哥比比力气?”
原本只是句玩笑之言,结果没想到女孩却当真了,撸起袖子走到院子中央,还朝男人勾了勾指头。
韩当被气笑了,心道我打不过你哥还打不过你了,于是便笑呵呵走了回去。
半柱香后,韩当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
“没天理啊,你们兄妹俩没一个是正常的。”
韩当真是被惊到了,他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虽然不敢自诩是什么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