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灰袍的老貂寺回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既然想试探出李家最后的底线,就要狠下此心肠。”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李家的老管家虽然死了,可李有财的态度依然强硬,这就让黄裳不得不考虑李家是否还藏有后手,他不喜欢不清不楚地对弈,身为皇家子弟,就该将一切牢牢攥在手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看即将雨成,天边突然射来一抹红光,直逼他们而来。
“殿下小心!”
老貂寺大惊失色,慌忙飞掠而出,挡在男子身前,拼上八境全力,一拳砸向那抹红光。
可惜他连片刻都未坚持住,就被那红光直接洞穿了整条手臂。
黄衫男子根本无从反应,脸颊处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御龙真人正在施法,根本无法防御,直接被那红光击穿了腹部,连人一同被钉在了身后的石柱上。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黄裳才惊魂甫定地望向身后,御龙真人口吐鲜血,面容扭曲,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定睛一眼,他体内的一颗金丹已经尽毁,再看又平白跌了一境,最终降为了六境的潜渊境了。
云龙镇人真是欲哭无泪,悲痛万分。换做平时,无故挨了这一枪倒也不至于金丹破碎,只是他先前施法布雨,全部心神皆在那片云海之上,所以当攻击到来时,未能及时守住本体。再者,这枪不知是何方来历,上面竟然蕴含真火神通,与他天生亲水的大道本命相克,才使得伤害倍增。
黄裳感觉脸颊之上有股温热流淌,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是一片鲜红,那枪紧贴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老貂寺倒在地上,一条手臂算是彻底废了。不过老人的脸上并无多少痛苦之色,只是焦急地看向男子,自知护驾不利,不停磕头谢罪。
男子深深吸了口气,望向那南方,拳头不断握紧,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才缓缓松开,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将老貂寺扶起。
“老奴护驾不利,罪该万死。”老人哭着喊道。
黄裳摇摇头:“是本宫错了,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前冒然挑衅,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如今反倒连累了两位。”
御龙真人吃力地将长枪拔出,入手一片滚烫,险些撕下一片皮肉,而当他再看到枪刃上雕刻的那抹火鸟图案时,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是离阳王朝的枪!”
黄裳身子一颤,随即摇头苦笑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连一点报仇的心思都没了。
离阳王朝,那可是南州最强大的势力,不是仙家宗门,却比仙家更加危险。
浩然天下的四州之地,要说北洲是最讲道理的地方,那么南州就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看不惯就打,那群兵家修士脾气比剑修还暴躁。且打就打吧,还不玩完一对一的单挑,都是一窝蜂地涌上来,用得还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难怪能将蛮荒的妖族牢牢挡在外界,千百年来都无法侵入浩然天下,只有西州不时出兵蛮荒扫荡的份儿。
望月楼内,李儒亲眼所见那抹红光飞进李府,至此之后,天空中原本聚集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明媚的阳光照射而下,暖意十足。
李儒打开纸扇,脸上笑意盎然:“掌教,那人真从西州送了一份大礼过来啊。”
年轻道人微微额首,宽大的袖袍一挥,靠在栏杆上,如虎踞龙盘,极目远眺。
北洲的【自在书院】,南州的【离阳王朝】,西州的【大雷音寺】,东州的【天上白玉京】。哪一个是摆设,又有哪一个真是好脾气了。
“徐璈倒是个人物,能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离阳王朝,后生可畏啊,不亏连兵家祖师都亲口赞言:当为将帅之才。”
李儒大喜过后,又不免有些担忧:“徐璈如此行事,枪都从南州扔到北洲来了,书院难道会坐视不管?”
道家二祖回答道:“自在书院里的先生,都是讲道理的。与我们说,与和尚说,就是不与当兵的说,你知道为何?”
李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解。
道人笑道:“因为说了也没用,这就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嘛。”
李儒无言以对,他可不会单纯地觉得自在书院里的君子贤人真会吃这一套,要是真如此,那北州早就被别州吞并了,哪还有现如今四州相安无事,百家争鸣的景象。
便是眼前身份尊贵之人,李儒也知道他的本尊并未在此,而是分了几缕神念过来,不然以书院那位老夫子的脾气,早就将他们送出北洲了。
“听闻徐璈自领兵以来,从未吃过败仗,故而在南州有【战神】的美誉。”李儒转移话题道。
年轻道人点点头,可随机又摇了摇头说道:“【战神】美誉不假,徐璈也当得起这名头。可要说未曾一败吧,却也不尽然。”
李儒微微皱眉,疑惑道:“是有三教的圣人暗中出手了?”
道家二祖摇摇头:“那少年比徐璈还要小上一些,却能单枪匹马破了他的军阵,于千军万马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李儒更是吃惊了,问道:“何人有此能力,如今只怕也是一方巨擘了吧。”
道人大笑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摇了摇。李儒恍然,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头,自己怎么把这查给忘了,有这本事和疯狂劲的估计也就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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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老人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