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太子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声音低沉沙哑,“就是有些想你了。”
“……”小乐子此时的感觉,就像是五雷轰顶,张大嘴巴说不出任何话。
她不说话,太子便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箍着她不松开。
小乐子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被他给勒断了,下意识将双手搭在他的胸口,用力拉开些许距离:“殿下,您喝
醉了,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太子低头看着她,五官在黑暗中变得模模糊糊,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灵动。他忍不住在她的眼睑上啄了一下,语气无比温柔:“这么久不见,你难道都不想我吗?”
小乐子很想冲他翻一个白眼,但碍于身份,还是忍住了这个极不礼貌的动作。她别开脸,错开他灼热的目光,咬牙道:“您醉了。”
“不要躲我,也不要推开我,”太子看着她白皙光洁的脖颈,目光渐渐变得幽深,“离开天仪殿,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在这皇宫里,你能依靠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人。”
在这皇宫里,你能依靠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人。
从始至终,就是有我一个人。
小乐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很是调皮:“能保护奴才的人,为什么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奴才被送给其他人?”
将她当做一件货物般,任意地送来送去,身为一个人的自尊,在这些高贵冷艳的皇子面前,全他妈是放屁。
没错,她这人就是没心没肺,记吃不记打,就算被人当成货物,也还能笑嘻嘻地继续讨好那些皇子们。但这一切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愿意整日奴颜媚骨,将自尊扔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滋味并不好受。
在太子同意将她送出去的那一刻,她不是不难受,只是,不说出来
罢了。
太子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由得愣了愣,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将你送给老七是父皇的意思,我没办法违抗父皇的旨意。”
是啊,在这宫里,谁都在努力求生,谁也不比谁好过些。
太子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必须事事顺着皇帝,既不能太锋芒毕露,也不能太碌碌无为,这之间的利弊权衡,让他每天都像是生活在刀尖上,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翼翼。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太监就忤逆圣旨,这是事实。
小乐子理解太子的难处,但理解并不等于接受,她毫无畏惧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在陛下出现之前,七皇子问您要人,您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来征求奴才的意见?如果奴才当时拒绝了,您就真能同意?别开玩笑了,奴才虽然不聪明,可也不傻。您和大皇子都想拉拢七皇子,难得七皇子开口讨要奴才,您心里应该很高兴才对,这样不仅能拉拢七皇子,还能在七皇子身边安插眼线,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只会夸赞您爱护弟弟。多好的机会啊,您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说到底,奴才不过就是您手里的棋子,您若觉得奴才有用,直说便是,奴才必定尽力而为,至于别的甜言蜜语,奴才听着也只会觉得好笑。”
这一番话说得极其流利,没有给太子半点插嘴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她说完了,太子眼中的温度
也彻底降下来了。
他缓缓松开手,眼睛在夜色里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
小乐子拽了拽有些凌乱的衣领,答非所问:“殿下说得对,您是奴才在这宫里唯一的依靠,只有殿下的位置足够稳固,奴才的日子才能好过。所以,为了殿下的地位,奴才做什么都可以做,包括为您拉拢七皇子。”
太子静静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冷笑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笨蛋,现在看来,你倒也不是真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将来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小乐子颔首:“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