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偷换概念玩儿得很溜,不仅为舆论留出了宣泄口,且将目标转移到了梅子青身上,天马在事件中的存在感也被降到了最低。
难怪马志飞临走前死命保下了公关部主管张诚,这人还是很有点东西的。
“我最恨的就是他们把我……把我和柳嫣然那贱货放在一块儿炒……炒话题。为了撤热搜我都花了多少钱了?到现在他们还炒,就一点儿不顾……不顾以前的情份,从前说得那么好,他们真的……真的太不讲道义了。”
梅子青拿纸巾拭着眼角,眼泪却越淌越多。
胡丽娜没说话。
多傻一孩子啊,到现在都没闹明白自己是什么。
谁会对商品讲情分?讲道义?
所谓明星偶像,那不就是精心打造出来的商品么?一旦没有了升值空间,便也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除非你能忍、能熬、能积累、有天赋,再加上一点必不可少的运气,最终洗去身上所有浮华,粹炼成为真正的演员,甚至于成为艺术家。
到那个时候,便不会再有人以商品的价值来衡量你了,因为,你已经脱离了物质这块肥厚油腻的土壤,跃升到了精神与灵魂的层面。
然而,这种境界上的转变,其难度不啻于一次时空跃迁,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而若达不到这个高度,一线和十八线、明星与糊咖,实则也无甚区别。
可能有时候十八线还好些,至少他们还有往上走的空间,而站在山顶的一线明星,却只有向下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了,快把脸收拾干净,再喝口果汁补补水,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能吃,一会儿妆师就该到了。”胡丽娜收拢思绪,轻轻拍了拍梅子青的胳膊,说话声很是柔和:
“我花了多大的水磨功夫才搞到宫商艺文社开业的邀请函哪?你今儿可一定得好好表现,给人家看看咱们的诚意,知道么?”
“我……我知道的。”梅子青抬起哭花了的脸,泪痕未干的眼睛里,犹有几分水光:“娜娜姐,你看我还有没有机会保住原来的那个顶级A……”
“你可别想这么多了,这不是咱们眼下能想的。”胡丽娜摇头打断了她,态度却未见生硬,甚而还含了些许安慰之意: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你现在的情况,说实话吧,不是很乐观,这个你自己也清楚是不是?如果你一定要强求一个不可能的结果,那就真是自寻烦恼了,这话其实用不着我来点你,你自个儿最明白。”
一面说话,她一面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干净的湿巾,塞进梅子青的手里:
“好啦,别哭了。咱们现如今的最要紧的就是争取拿到宫商的意向,书面的不行咱就要个口头的,总之,争取这趟活儿咱不白跑。”
说着又她便又笑,哄小孩似地在梅子青脑袋上敲了一记:
“就算白跑也没什么,就当出门儿散个心呗。你说你都在家闷多长时间了啊?好容易那些前助理全都给你出具了谅解书,你娜娜姐腿都快跑断了,现在官司也不打了,剩下的就是个钱,多简单一事儿。你应该高兴啊。”
“那……那天马呢?”梅子青接过纸巾拭着面上的残泪,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心:“那天马怎么办?我的合约还没到呢。”
她与天马的合约还有五年才到期,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大靠山。
“傻孩子,天马你就不要指望了,留下来也不过是被雪藏的命。”胡丽娜强压下了撇嘴的动作,语声极尽温和。
梅子青却还是有些不舍,喃喃地道:“可是……可是天马多好啊。环境好、资源多、背景也强。从这次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天马影业还是挺稳当的呢。”
在这样的大公司呆久了,她很怀疑自己在别的地方能不能呆得惯?
再说,谁也不知道那个宫商艺文社是什么来头,万一没几天就垮台了,她两头落不着,想要重新起步便更难了。
见她一脸地患得患失,胡丽娜便摇头。
这是给众星拱月拱成猪脑子了,还做着一线的梦呢。
不过,做梦就做梦吧,倒也没有唤醒她的必要。
艺人这个行当,最忌心灰意懒、不争不抢地,那就真没指望了,有心气儿总是好事,只是,心气儿也别太强,伤身。
打迭起精神来,胡丽娜满脸含笑地看着梅子青,柔声道:
“天马是好,我也没说它不好。就因为它太好了,所以人人都想往里钻,天马最不愁的也就是人。说难听点儿,你梅子青今儿黑了,明儿它就能把桃子青、叶子青给捧红喽,你呢?又有几年青春能耗在里头?”
梅子青被她说得一脸怔然。
胡力娜继续往里添柴:“所以说,咱们见好就收,大家各退一步,往后还有得买卖做不是?好在之前和天马签约的时候,我偷偷给你留了个小后门儿,解约还是容易的,天马应该也不会为难咱们。但前提是,得先找好下家。”
梅子青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胡丽娜抢过了话头:
“我就在这儿把话说开吧,就算等风声过去之后,天马愿意继续把资源给你,你也要让他们看一看你的价值不是?谁乐意捧一个摔倒就爬不起来的角儿呢?”
梅子青明显被说动了,看着胡丽娜不言声。
胡丽娜便又道:“再有,那个宫商艺文社你可千万别小瞧,人家背后的天元集团那可是世界级的财团,天马和人家一比,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