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严肃的表情让马车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千兰以前她又要像以前那样发脾气,瑟瑟的往马上边上缩。
她收回了情绪,轻声道,“别怕,以后我就是苏莞!”
一个崭新的苏莞!
不多时马车外传来些许人声,千兰掀帘一看,欣喜的唤道:“小姐,到了!苏总管带着人等我们呢!”
苏莞往外瞧去,路边是一座宏伟的宅子,一位五十开外的中年人早就率随从在门口恭候着,见苏莞被千兰扶着下了马车,持着灯笼上前为她们掌灯:“小姐,你回来了!”
苏莞抬眼看他,慈眉善目,额头上镌刻着岁月的痕迹,鬓角处有些许银发,一看就是跟随苏家多年。
“苏伯,让你费心了。”
苏管家一怔,大小姐叫自己苏伯?
尽管是从未听到过的称谓,他也处之泰然。
苏莞抬头看屋檐下巨大的匾额:云源府。黑漆金字,醒目端庄,颇有寓意,书法也遒劲有力,完全不像商贾之户。
云源府很大,她走了好一会才走进一座庭院。看得出来地板是白玉铺造,深夜里似袅袅雾气,跟仙境似的。满院的植被也是经常有人打理的模样。
这是被人重视的表现呀,这里难道不比王府那个小院香?
苏管家引着苏莞边走边说:“小姐,今天你回得急,先吃点东西,安顿休息。明天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不多问、不多说,也不多事,让苏莞觉得特别受用。正准备说话,围墙处突然传来“扑嗵”一声响,像是掉下来什么东西。
苏家围墙足有近两米高、约两尺厚,能进来而且落得如此沉重响声的,绝不是狗子、猫子之类。
苏管家手里的灯笼在三位女孩面前一挡,警惕道:“小姐,别怕,我先去看一下。”
苏莞放低声音,表情严肃:“千兰、冬莲你们在这里不要动,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苏管家往墙边走去,从他稳健无声的步伐上,苏莞推断出他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还未走近,他把手往后一伸挡住苏莞:“小姐,别过来,这里有个人。”
人?苏莞问:“先看看是死是活,再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苏管家很快就探到究竟:“小姐,人已经晕过去了,有刀伤。”
此时苏莞的大脑飞速转动,救还不是救?救了后会有什么后果?
“苏伯,你先到前院让人盯着点,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然后带上金创药到我院里来。”说着她紧走几步叫上千兰,“你们过来,和我一起把这个人扶到房间去。”
回到房间巡视了一周,她吩咐道:“千兰,灭掉两盏烛火。去取新床单铺在地上,铺两床!”
她和冬莲搀着黑衣人,手上染满他伤口渗出的血,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鼻。
合力把他放在地上,她说道:“冬莲,去打些干净的水来。千兰,把我让你保管的包拿来,再替我找一些白布!”
她熟练的撕开男子腰处的衣服,只见衣服下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在沁出。
苏管家及时赶来,往伤口上洒金创药,刚洒满又被鲜血覆盖;连洒了近十层金创药,才把血止住。
苏莞早就把白布撕成条状,两人细心把他的伤口裹好;厚厚的布上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纵然是这样的动作,黑衣人愣是没醒。
苏莞皱了下眉,从背包里找到云南白药,倒出一颗红色药丸说:“苏伯,你给他服下去。”
苏管家扶起黑衣人的脖子,他们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皮肤很白,墨黑的头发用竹簪束起;鼻梁高挑、细黑的眉毛,看上去不像是跑江湖的人。
苏莞叹了口气:“只要明天不发烧,估计就没问题。听天由命吧!苏伯,外面有什么异常吗?”
“小姐,没看到尾巴。”
“那就好,千兰,快把这些血水都倒了,记得水槽里也要冲清干净。把床单拿出去烧了。冬莲,你再去打些清水来,把这里的血腥气清一清。苏伯你给他换一件衣服,我们把他抬到榻上去。”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说话间感觉累瘫。
苏管家是看着她长大的,向来清楚她的大小姐脾气,听闻她从王府回来就预感不妙。
可此时却见她临乱不惧,不仅冷静而且处理事情相当有条理,让他心中感叹不已。苏家有望啦!
安顿好一切,已近凌晨。苏莞凑近榻上的黑衣人,只见他白净的脸上有一条血痕。她想起了创可贴,准备为他贴上。
不料,手腕却被他用力的按住。
醒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他的眼睛,分明是闭着的!难道是下意识?
“脸上会有疤的。”她“威胁”道,那人竟像听到了她的话,缓缓的松下手。
看着古人脸上贴着一道创可贴,她的心情莫名的好。
按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一夜她应该无法安眠,可是她却安枕无忧,一觉睡到天亮。
千兰和冬莲两人顶着黑眼圈唤她:“小姐,不好了!”
她揉着双眼,不满地说:“干嘛呀!我还没睡醒呢!”
千兰生怕她发脾气,忙跪下:“小姐,那人醒了。”
她是有点床气的:“都说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怎么不听话呢?起来说话!”
说完她下床走到软榻前,那人果然醒了。换上苏管家的衣服,躺在榻上像个寻常人家的少爷郎。
只是脸不如昨天那般白净,反而红得不正常。眼眸倒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