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近,众人终于喝得尽兴,只有张三观还举杯向月道:“如此良辰美景,又遇酒中知音,实当与君痛饮至天明。

二妞打个哈欠,不给面子地道:“痛饮什么的改日吧,老子今天困了。”她说着便一拉简大侠,“简大侠,回去睡觉。”

张三观不无扫兴地摇头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周将是个粗人,最羡慕的就是他师兄这出口成章、无事呻吟的调调,他凑上去道:“师兄,换大碗,我们再喝它个三百碗!”

张三观微笑道:“不了,酒多伤身,咱们改日吧。”

“师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周将直着脖子道。

张三观三两拨千金,“怎么会呢?你想哪儿去了,我也是为你身体着想,我自己也是大病初愈,不宜饮酒过度。”

周将“啪”地就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道:“师兄,是我错了。”

张三观知道自家师弟认死理,刚才那一巴掌肯定用了全力,他亲手将初见面时那个不足桌子高的小孩儿拉扯到如今这副伟岸的样子,如今见他自己给自己掌嘴,又怎么会不心疼?张三观疾声厉色地教训道:“谁让你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后不准再这样。”

体型与赵梧升不相上下的周将老实地点点头,认错道:“师弟知错了。”

“好了。咱们也回房休息吧。”

众人各自散了回楼上歇息,只留下简枭和简雁二人,“你去楼上,我守在楼下。”

“好。”简雁点头,往楼上走去。

寅时刚过,简枭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牢牢地盯着门口,手中紧紧地握住刀柄,严阵以待。

门被推开,脸色苍白的简雀踏着疲倦的步伐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简枭手上的力道放松不少,“怎么样,还顺利么?”

简雀还未来得及点头,人已经轰然倒了下来,简枭心中一阵焦急,叫了声“简雁下来”便奔到简雀身旁,刚才烛光昏暗,他并未发现简雀的身后拖着一条斑驳的血迹。简雀趴在地上,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也不知他是如何支撑走回来了。

“怎么了?”简雁从楼上赶下来,她看到倒在地上的简雀,也是一阵心慌,“简雀师兄怎么了?”

简枭的神情更冷酷了,他语气沉重地道:“他背上受了很严重的刀伤。”

简雁还未走近便看到简雀身后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蹲下来,立马往他嘴里喂了一颗还魂丹,又把整瓶的金疮药全都倒在了他那道狰狞的伤口上,“师兄,我们一起把简雀师兄搬到房间里去,动作尽量轻些,别牵动到伤口。”

“好。”简枭望着昏迷不醒的简雀,眼中有着沉痛。

进了房间,点燃灯,简雁让简枭打来热水,自己则用剪刀剪开简雀身上的衣物,又用蘸了水的干净布巾细细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污,抹上一些药膏之后包扎好,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她眉尖微蹙,道:“不知何人,才能将简雀师兄重伤如此。”

简枭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声音如同从地底深渊传出来一般的低暗,“不论是谁,我都要让血债血偿。”

“幸好我身上带了师祖给我的还魂丹,不然简雀师兄恐怕真是要凶多吉少。”

简枭道:“你在这里守着简雀,我去叫大师兄和我守夜。”

简雁点头,道:“师兄小心。”

一夜无事。

第二天大家还未起床,就听到宿醉醒来的赵梧升大声叫嚷的声音。

驱恶拎着鞭子就往他背上抽了一鞭,“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赵梧升又是一阵的“嗷嗷”叫,他拿着衣服掩着身体,眼泪随时都要滴下来,“我、我怎么会和你……”

“既然你诚心问了。”驱恶舞着鞭子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们昨晚什么都做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和解空教有任何瓜葛,你想要我为你做的事情,我也会尽力。”

“你为我做事情?”赵梧升眨眨还沾着泪水的长睫毛。

“对。”驱恶说一不二。

“比如呢?”赵梧升试探着问。

“你想吃的菜,我定会尽力学。”驱恶盯着自己还握着鞭柄的手,不知道这双挥惯了鞭子的手能否拿得好锅铲。

“还有呢?”过惯了苦日子,受多了欺负的赵梧升想了想,有一个人这样陪着自己倒还蛮不错。

“你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也可以。”驱恶轻描淡写地道。

“生几个?”赵梧升的表情有些期盼。

“随便你。”

“三个!”赵梧升这个二缺喜气洋洋地道:“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听你的。”驱恶倒不介意这个问题。

两个人就生孩子方面达成一致意见之后火速地姘到了一起,临出门前赵梧升将身上以前二妞给他的工钱全给了驱恶,“这银两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嗯。”驱恶毫不客气地受了下来,看也不看就塞到怀里,“走,一起下去。”

到了下面,才发现连一向晚起的二妞都已经坐在了客栈的饭桌边,“二妞,你怎么了?这么早就起来了?”赵梧升跟在驱恶身后,整个人都散发着我是驱恶的走狗的味道。

“你鬼叫了好几分钟,我再睡得下去才有鬼!”二妞抓着头发幽怨地道。

赵梧升观察了一番一脸漠然的驱恶,这才低着头,连山泛着红晕道:“其实、其实我已经和驱恶结为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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