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道:“爷看你耍的不错,这是赏钱。爷再给你指条明路,以后没钱了就上街卖艺去吧。”
赵梧升傻乎乎地刚想答应,后面简卓就冷飕飕地道:“你大可以用我的武功去卖艺试试。”然后便正大光明地向赵梧升伸出了手。
赵梧升傻傻地问:“怎么了?”
“那是我的钱。”简卓即使讨钱也一样正气凛然。
赵梧升赶紧低下头双手奉上。
二妞迈着外八走进房间,趁着简卓还在外面的功夫,赶紧把面具戴起来偷偷看一下,镜子里的人面容狰狞,脸颊上的一条长约五厘米的伤疤,还带着新鲜的血迹,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二妞嘎嘎怪笑,在镜子面前又皱眉又摆架势。
“大白天戴着人皮面具作什么?”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
二妞急忙回首,一看原来是简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妞中气十足地指责道:“要不是你,我会秃么?我不秃犯得上戴这个泛着股老鼠屎臭的面具么?”
“那不是老鼠屎臭,那是死人臭。”简棠大咧咧地坐下来,自顾自给自己倒茶喝。
不怕死人就怕居心不良的活人,死人也就是臭点,二妞吸吸鼻子,反正她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你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么?”二妞问。
“就过来看看你会不会寻死觅活。”简棠吹了吹茶水,啜饮一口。
二妞把面具揭下来,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不禁又悲从中来,嘴巴瘪了瘪,逞强道:“谁会为了这么点事儿就寻死觅活啊。”
简棠听她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从自己手上褪下一个镯子递给二妞,“刚才是我手滑。你现在也算是简家的人了,这镯子虽然算不得古物,但是用得是上好的蓝田玉,能挡灾。”
二妞眼冒精光,努力控制面部表情,这才矜持地接过镯子来戴到手上,“婆婆您真是客气。多谢多谢。”
“这次你硬要让简卓带你出去是为何事?”
二妞转了一圈眼珠子,一番话半真半假,“我去接我爹,他老人家五十多了,眼睛早些年瞎了,看不见。我惦记得紧。”
简棠思忖片刻后道:“你爹是后来才瞎的么?简卓他爹医术了得,可以让他帮你爹看看。”
使不得啊使不得,简卓他爹的大名二妞是耳熟能详的,万一老瞎子被他改造成妖怪那岂不是得不偿失,“等我把爹接进来再说吧。”二妞笑眯眯地道。
“今天晚上来我那里吃顿便饭吧,把外面的那个傻大个也一起叫过来,他是你的远房表哥对吧?”
二妞心里不屑地在心底哼了一声,别把我和那牲口相提并论,丫除了吃就知道睡,简卓肯教他两招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脸上却挂着纯真的笑点头道:“是啊,那就麻烦婆婆了。”
简棠含笑点点头,“你倒乖顺,等把你爹接进来之后就别想着出去了,在这儿陪着我。”
二妞欲哭无泪,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媳妇儿也正有此意。”
不多时,简棠就和来时一样,使出鬼影般的轻功,从窗户飞走了,果然是不走寻常路。
午饭的时候,二妞对赵梧升道:“晚上穿得好点,简卓她娘请吃晚饭。”
赵梧升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我就这么两身衣服,没多的。”
“小同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要严肃啊。”二妞从赵梧升的筷子下面抢走一块牛肉,闭上眼睛咀嚼,回味无穷,“但在现如今的形势下面,请客吃饭绝对属于革命的一部分。鸿门宴听过么?”
简卓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停,嘴上朗声问:“我爹娘请你们吃饭怎么就是鸿门宴了?”
二妞谄笑道:“我和赵梧升说着玩儿呢。”她说着便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嘴里,又替简卓夹了一筷子的豆腐,“来,吃块豆腐,喏,再给你夹根青菜。”二妞热络地道。
简卓倒是不在意,二妞给他夹什么就吃什么。
简鹄撅着嘴道:“小后娘,我够不到那盘烧鸭,你帮我夹!”
二妞挑挑拣拣,挑出一块鸭胸肉放到他碗里,又帮他倒了一碗汤,“多喝骨头汤,能长个儿的。”
“像爹和赵叔叔这样的么?”
“像你爹就成了,别像赵梧升。”
“为什么啊?”简鹄看了眼耷拉着眼皮凶猛地扒饭的赵梧升,问。
二妞啧啧地发出两声,道:“因为他光长个不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