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问话差点让徐若愚摔一个跟头,她有些好笑地睨着君楚川的脸,少年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玩笑,她也不得不收起揶揄,认真地伸出手,许下这一生一世的承诺,“当然,这辈子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其实她完全是可以离开徐家,不受命运的束缚,恢复女儿身,海空天空任由飞翔,可是徐若愚根本找不出一条可以背信弃义,离家出走的借口。
实在是徐维家那腹黑的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不仅有求必应,任由她胡来,还把整个暗黑侍卫交给她,同样的也是把整个徐家的重任托付给她,徐若愚身为女儿身,却有着一颗炽热忠诚之心,她受恩于这个身体,必然要尽心尽力把此身份继续下去。
徐若愚想若是“她”没死,就算再任性妄为也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老父和整个家族的安危不管的,更何况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的善良纯净,让人不忍亵渎他的清澈,他需要被保护,扶持他登上帝位,哪怕他不够沉稳心狠,但必定也是一位仁帝。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必然会是下一任奸臣,有她在,就绝对不会让某些人抢走君楚川的王位!
君楚川明媚地笑起来,仿佛整个人都镀了一层耀眼的光,灿烂得让人无法直视他的美,徐若愚不得不别开眼,缓了口气,真是个美少年呐,她都有些替他以后后宫的妃子焦虑了。
君楚川也伸出手用力握住徐若愚的手,爽朗地笑道:“那可说定了,谁违背誓言,就……”
“就怎样?”徐若愚也被他的笑容感染。
“就……就……就罚他不到媳妇!”
徐若愚哈哈大笑起来,却笑而不语,她只是唤来下人给太子重新换了身锦服后,一齐去觐见皇上。
在路上的时候,徐若愚突然问起来,“孝亲王不是早就到了上京,为何今日又摆宴席?”
君楚川让身边的人退后一些,然后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听说是太后要给小皇叔选妻呢。”
徐若愚有些诧异,但想一想又觉得在且情理之中,翎国律法规定,女十四男十五便可婚配,而孝亲王今年已是束发,一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二来也可以丰满羽翼,太后突然用了这个大招,也是合情合理。
她一路若有所思地往前走,到了席和轩,徐若愚与君楚川错开半步,前面的人一楞,但也没多说什么,径自上前叩首,“参见父皇。”
“吾皇万岁。”徐若愚也跟着跪下。
坐在上首的人微抬了手,就听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快起来。”
其他人见到太子殿下站定,也纷纷行礼,徐若愚扫了一圈唯独没看到孝亲王行礼。
按理来说君楚川是东宫,孝亲王就算是长者也该下跪行礼,徐若愚心中冷冷一笑,君孤鹤这么做无非是要拿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倒不甚介意地走上前,“小皇叔。”
每每听到“小黄书”这三个字,徐若愚总是能在君孤鹤沉冷的面上看到一丝抽搐,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人。
君孤鹤声音果然闷闷的,“太子殿下,叫我皇叔就好。”
君楚川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皇叔也不比孤大几岁。”
不等君孤鹤说话,一旁的徐若愚笑嘻嘻地接话,“正是因着这个小字,太子才免了王爷方才未行礼,对东宫大不敬之罪啊。”
君孤鹤这才把目光落在君楚川身后之人上,徐若愚今日穿了一件漾红通体锦绣长衣,腰上扎着丝绦,外罩薄纱,因为未到束发的年纪,发丝用一根与衣裳同色的带子系着,一半披散,一半束敷,放荡不羁,又狂傲贵气。
她只是站着那,又穿了一身火红,就已无法令人忽视她的存在。
徐若愚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冷意,挑衅似的扬了扬眉,“若不然,王爷现在向太子殿下行礼也还是来得及的。”
其他人忍不住落下汗来,谁不知道孝亲王可是太后的宝贝儿子,徐若愚居然敢和他过不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有人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看徐大学士的脸色,但见他一脸坦然,仿佛根本没感受到两个人之见的剑拔弩张似的。
却听君楚川低低一笑,“小鱼,想来皇叔刚回上京并不习惯而已,皇叔与我年纪相仿,我以后叫他小皇叔,也免了君臣之礼罢。”
君楚川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既不想多为难孝亲王,也不想让小鱼成了众矢之的,就选了个看似折中的法子,但他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客套,还是表明了君是君,臣是臣的道理,反正不管君孤鹤行不行礼,太子的态度是表明了的。
这下子连徐若愚都忍不住啧啧称奇,以前当真是小瞧了太子吗?他还挺腹黑的。
徐若愚更加来了兴致,随着众人等着君孤鹤的反应,一屋子的人冷眼旁观的,暗自憋气的,唯有目光中心的那人,一脸冰霜。
就在众人以为君孤鹤会发怒时,他却漠然地垂下眼帘,上前缓缓跪下:“微臣参加太子殿下。”
君楚川怔住,包括徐若愚在内也没料到君孤鹤会如此痛快地跪了!
他急忙把君孤鹤扶起来,“小皇叔不必客套,您是长辈。”
“太子殿下说得不错,君是君臣是臣,微臣不敢有半分逾越。”君孤鹤低着头,态度恭谨的样子,又道:“只是臣又有奸佞之分,太子殿下定要认清了,亲贤远佞才是,无论到何时何地,我们是一家人,不比外人的情分啊。”
嘿,徐若愚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