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不动声色地拉开与小太子之间的距离,可是嘴上的冰凉还是让她心中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太子殿下是不信自己?还是……
聪明的人最喜欢猜测,但在未来的帝王面前,也不得不去猜测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句的真正用途。
君楚川见徐若愚愣了下,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又恢复以往的纯真与无辜,“我只是怕你被那个家伙抢走了,小鱼,你可是答应我只做我的好朋友。”
徐若愚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太子殿下怕是孤独得怕了。
她垂着眼眸,反握住太子殿下的手,郑重道:“阿川,我不会背叛你的。”
徐若愚抬起头,让对方深深地看进自己的眼里,她也望着他的清澄,用自己最真挚目光表示她对他的真诚,“你是我的信仰,我和孝亲王不一样,我们的信仰不同,走的路注定不同。”
君楚川露出一丝不解,“小鱼,什么是信仰?”
两个人手拉着手,肩并肩地靠坐在一起,徐若愚皱着眉想了想,才说:“这种东西还真是挺难解释,很抽象,若用我的话讲就是自己的执念和追求,内心最虔诚的信念和敬仰,这种信仰有可能是人追寻的希望和结果,一如孝亲王所要达到的执念,而信仰对于我来说是一生不回背叛的执念,而我的信仰是你,所以我和他的路不同。”
君楚川似乎恍然大悟,但面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他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静静地看着她虔诚而又笃定的目光,更加疑惑起来。
这一刻,他想问她:阿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会是你的信仰?
可是他只是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问出来,而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有问,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注定,又何必去追问他的缘由,也许那答案并非自己想要的,问了也徒增伤感。
君楚川渐渐克制住自己的疑虑,把心境放平缓后,才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
徐若愚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恰恰相反,她的信仰只会把自己的背脊压得弯弯的,直到再也抬不起来,丧失尊严地去完成她,她才会真正地解脱。
徐若愚和君孤鹤的信仰不一样,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那是他们各自的枷锁,这种枷锁会让他们背负一生,只能朝着既定好的路前进,不能回头,也不能错走一步,束手束脚,甚至束缚住自己的心,他们的情和爱。
君楚川把徐若愚手中的画接过来,本想打开却被对面的少年拦住,徐若愚狡黠地笑笑,“答应我,等明天太后寿辰那天再看,或许有惊喜哦。”
君楚川看着那熟悉的坏笑,也跟着咧开嘴,“那听你的。”
他叫来自己的暗卫,坐在徐若愚面前从不加掩饰自己的东西,交代完一切,就把画交到那人手中,转过头继续和徐若愚说话。
徐若愚问:“不让你看,你总也要问问我做什么吧。”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君楚川笃定的说。
徐若愚挑眉,这个腹黑的少年郎,她笑道:“是会让孝亲王大吃一惊的,说不定太后也会震惊地生病。”
君楚川把嘴边的茶放下,笑容清澄道:“太后也一把年纪了,还想把手伸得长远一些,我是顾念她老人家身体的,总该让她好好歇息才是。”
他抬眼看着宠溺地看着徐若愚,“她若是敢对我的人不利,我觉得她最好还是去陪皇爷爷最合适不过了。”
徐若愚嘴边的笑容更深,君楚川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掩藏的实在是深,很深。
好在君楚川没有要隐瞒自己的意思,她在改变,不能阻止别人也在变,他们终究是要长大,遇到现实里那残酷狗血的一面。
君楚川和徐若愚吃晚茶,他亲自送徐若愚到了宫门口,临走前,他突然拉住她的手,问:“小鱼,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若愚诧异地回过头,歪着头想了想,“阿川,我能说的都说了,只是该做的一样不会少,请你相信我。”
君楚川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松开手放她走,喃喃地冲着那离去的背影自语,“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只是你未必肯相信我。”
到了第二日,太后寿辰。
徐若愚还在睡觉就被徐大学士从床上拎起来进宫给太后祝寿,她还没来得及和七桃多说两句话,甚至还没和小妹都没来得及,要怪也只能怪她昨夜回来的太晚了。
她在马车上打瞌睡,徐大学士看到只冷哼了几句也不过多苛责,只是看着自己宝贝儿子如此疲惫的样子,心中也又不忍,索性不上眼眼不见为净。
两个人一个直接去了太和殿见皇上,一个先去东宫见太子,只从徐家父子两个人就可以看出他们各司其主,但以后的朝堂早晚还是太子的,徐若愚也不过是尽了本分。
君楚川一连两天都见到徐若愚,心情很是不错,他也不介意徐若愚连连打哈欠的样子,笑着跟她说:“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时徐若愚才来了精神,嘴角轻轻一勾,立即精气神十足。
她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先在太和殿偏殿见了官二代,一众世子王孙公子见到太子纷纷行礼,徐若愚站在后面则狐假虎威地笑了笑。
有人也是见怪不怪,只有个别几个人说她是什么魅惑太子,总是和太子形影不离,都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
不多时,孝亲王也到了偏殿,众人纷纷行礼,就连太子殿下也需要喊一声,“小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