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郑彩忽然晕倒。
郑斌大惊,急使人救之。
许久,郑彩方才悠悠地醒来,痛哭:“联弟啊联弟,吾走时千叮万嘱,让汝小心大木,不要饮酒。汝怎么不听啊!大木啊大木,汝夺了厦门也就罢了,缘何还要杀人?还我联弟命来!”
一日之间,郑彩苍老了十岁,再不是以前那个拥兵十万、顾盼自雄的建国公。
“大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郑彩叹了口气:“只能向监国求援了”。
这个监囯,指的可不是靖监国朱亨嘉,而是鲁监国朱以海。
名义上,郑彩还是鲁监囯封的建囯公。
郑彩的使者来到了鲁监国驻骅的健跳所,这里只是浙江临海县濒海的一个小地方。
因为担心清军来袭,鲁监国不敢住在岸上,而是住在战船上,以防不测,以海水为金汤,舟楫为宫殿,落日狂涛,君臣相对,乱礁穷岛,衣冠聚谈。
听使者说了郑彩求援的消息,朱以海暗自高兴。郑彩啊郑彩,汝也有今天?当年汝为了揽权,杀害孤的忠臣大学士熊汝霖、义兴侯郑遵谦时,可曾想到有今天?
朱以海叫上文武官员商议。
文官有沈宸佺、吴钟峦、李向中、朱永祐、李长祥、徐孚远、陈九征、任廷贵、俞图南、杨玑;武将有张名振、王朝先、涂登华、张煌言、阮进、阮美、阮骍、阮骥等。
别看鲁监囯处境艰难,但是手下的大臣却十分忠诚,朱亨嘉百般拉拢,一个肯归顺的重臣都没有。
这也很好理解,长期孤悬海上,条件异常恶劣,肯追随鲁藩四海漂泊的,皆是鲁藩死忠,意志薄弱的,早就或降或逃了。
“诸卿都说说看,郑贼向孤求援,是救还是不救?”
“监囯,郑贼骄横跋扈,擅杀熊、郑二公,此正是为二公报仇的良机呀!”
“郑贼穷图末路,监囯趁机击之,既可为二公报仇,又可并其军扩充实力”。
鲁监囯麾下的文武皆深恨郑彩,欲为大学士熊汝霖、义兴侯郑遵谦报仇。纷纷劝鲁监囯杀郑彩,并其军。
张煌言道:“监囯,郑彩虽弱,犹有四万人马,我军不足两万,强攻不智。可佯作答应,趁其不备,击之”。
鲁监囯点点头:“卿此言甚善,就这么办”。
于是叫来郑彩的使者,让他在琅琦屿一带的海岛上等待,自己马上发兵救他。
使者回报郑彩,郑彩大喜,望眼欲穿地等着鲁监囯的援军。
??
一望无垠的大海,平静无波。
郑军瞭望船的刁斗上,一名老海狗正在懒洋洋地四处眺望。
慢慢地,一艘又一艘战船出现在了视线中。船上的桅杆上,一杆杆大大的“鲁”字旗,十分醒目。
“太好了,监囯殿下的救兵来了!”
老海狗赶紧向郑军将领汇报,挂起了信号旗。
“千岁!”
“千岁!”
“千岁!”
得知来了援兵,船上和岛上的郑军,无不欢欣鼓舞。
虽然郑彩对鲁监囯一向嚣张跋扈,无人臣礼,但毕竟打着他的旗号,部下也以鲁军自居。
堂堂监囯,兼并自己的部下,倒也是宗奇事。
郑彩、郑斌领着部下,准备迎接。
郑斌忽然惊道:“不对呀,大哥,监囯的船队怎么摆的是战斗队形?”
郑彩一望,大惊:“不好,此不是来救吾等,是来兼并吾等的。快上船,准备战斗!”
为时已晚,鲁监国大军杀至。
一边进攻,一边劝降。
“监国鲁王征讨叛逆郑彩,尔等不可助纣为虐”。
“只诛郑彩一人,降者免死”。
郑军军心立丧,大败,被杀数千,降者万余。
郑彩率两万余残军,退到兴化府平海卫一带,惶惶然若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