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攻得太凶,明军新败之下,兵无斗志。
侯永锡只得率残军从西门逃窜。
你逃我追,年轻气盛的王墀遟穷追不舍,誓要取侯永锡之头。
追至滴水小城附近,侯永锡身边仅剩几十个亲兵。
“哒哒哒”,王墀遟的追兵到了。
“吾命休矣!”
侯永锡人困马乏,跑不动了,闭目等死。
“杀!”
忽然西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副将陈豹的援兵到了。
陈豹本是朱亨嘉的亲卫,善使一根长殳(狼牙棒),有万夫不挡之勇。奉朱亨嘉之命,护送陈邦彦入川后,屡立战功,被封夔州副将。此次征讨王祥,朱亨嘉把川、贵两省能调动的军队都调动了,陈豹被调到永宁宣抚司,驻守永宁卫。收到侯永锡的败讯,陈豹引兵一万,前来救援。
“侯总兵,汝怎么这么狼狈?”
侯永锡失魂落魄:“哎呀,陈将军,一言难尽!敌军势大,不可浪战,赶紧撤往永宁卫吧!”
陈豹闻言大怒:“堂堂一镇总兵,打不过一个小毛孩子。真废物也!汝退往后方休整,吾来战他!”
被陈豹骂作废物,侯永锡又羞又躁,却不敢犟嘴。没法子,虽然他的官比陈豹大一级,可那陈豹是朱亨嘉的亲卫出身,简在帝心的人物,按后世的说法,是“中央军”;他只不过是后来投奔朱亨嘉的一个小藩镇,按后世的说法,是“杂牌军”。“中央军”欺负“杂牌军”,“杂牌军”敢怒不敢言。
侯永锡只得一边收拢残兵一边往后方退。心里暗骂:呸,让汝狂,等一会尝到那小毛孩子的厉害,看汝还狂不狂!
陈豹来到阵前,也不搭话,持殳直奔王墀遟将旗而来。一路上,刺、拉、砸、扫,连杀十余人,冲到王墀遟马前。
“嘭!”
王墀遟的长枪被震得直颤。
“来将好大的气力!”
王墀遟一凛,暗暗后悔,自己追得太急,身边兵马不多。
打不过,走。他拨马便往回走,陈豹在后面追。
追了一截,刘之复的大军到了,王、刘合兵一处,向陈豹杀来。
陈豹见敌人兵多,只得且战且退,和侯永锡会合后,死守滴水城,飞马至征西大将军范友贤处求援。
永宁是叙州的门户,四川总督樊一蘅、巡抚陈邦彦皆驻于叙州,一旦失守,全川震动。
范友贤欲派兵救援,可各路军队皆已部署完毕,若是抽调,必然影响其他方向的战斗。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报王得仁、宋奎光的两万江西兵赶到了。
范友贤一想,李定国已经攻下了嘉定,应该不需要这么多兵马,大笔一挥,下令将原来拨给李定囯指挥的王得仁、宋奎光部,调到永宁协守。
这可坑苦了李定囯。
李定国正在部署对逃到峨眉山区的袁韬、武大定匪帮的围剿。
剿匪这种事,不怕土匪多,就怕土匪少。土匪人数越多,胆子越大,往往不在山里待着,跑到城市里烧杀抢掠,包围消灭他们就比较容易。李定囯奇袭嘉定,就是个例子。可土匪人数一少,胆子就小了,往往不敢在城里待着,而是在大山沟子里窜来窜去,剿起来格外的难。
丢了嘉定后,袁韬、武大定依谋士李乾德之计,不在峨眉城里跟明军硬抗,而是将主力撤到峨眉山区,跟明军打起了游击战。李定国数次派兵进剿,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中了匪军的几个小埋伏,损失了数百兵卒。
李定囯部,加上随征的土司兵、收编的袁韬降兵,大约五万。看起来不少,分散到茫茫的峨眉群山中,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他算过一笔帐,要想进山围剿袁、武二匪,至少需要二十万人。
兵力不足可怎么办?
李定国足智多谋,他发现峨眉一带被青衣水、阳江、周公水环绕,只有西边有陆地通往黎州安抚司。既然手中的兵力不足以进山剿匪,那就干脆将这帮土匪困死在山区。
他写信给四川总督樊一蘅、巡抚陈邦彦,请求他们抽调天全六番招讨使高跻泰、副使杨先柱的土兵至黎州、雅州,沿周公水布防,扼守峨眉之西;计划让王得仁、宋奎光的两万江西兵,驻守阳江南岸的峨边,布防峨眉之南;然后自己再沿青衣水而上,攻取峨眉城、夹江城、洪雅城,扼守峨眉的东、北两面。
如此,就可以将袁、武匪帮围困在峨眉山区。到时候再严密封锁物资进山,这三万多土匪,在山沟子里没吃没喝的,剿??死他们,饿也饿死他们。
李定国对自己的战术很有信心,称之为“铁壁合围”。
这计划一开始施行得很顺利,樊一蘅、陈邦彦十分赞许这个计划,天全六番的藏兵,很快赶到了黎州和雅州。没曾想,原本计划部署到峨边的两万江西兵被调走了。
愁!愁!愁!
愁得李定国挠起了头。
??
“夫人,大喜事!咱家遟儿旗开得胜,打下了蔺州城,正在进攻滴水、永宁卫,威逼叙州”,王祥兴冲冲地向熊氏报喜。
熊氏不喜反忧:“老爷,如此咱们家和朝廷的矛盾岂不是越结越深?”
王祥哈哈大笑:“夫人,汝有所不知,能战方能言和。只有把朝廷打疼了,朝廷才能放过咱们家,让咱们世镇遵义啊!”
“可是,老爷??”
“夫人,汝放心吧,吾已派人向朝廷请罪求和,到时候还做大明的忠臣。哈哈哈!”
王祥是武举出身,这些年替朝廷